55、久违的撒糖糖_穿成主角死对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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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久违的撒糖糖

  素玉青在一片风雪里,看见一个人站在深渊的边缘,只差一步之遥就会被那下面无数只企图爬上来的黑手拉扯着拽落下来,而那个人的脸,素玉青看不清。

  那个人似乎在笑,仿佛血浇灌在花上艳丽绽放出仇恨和悲戚,衣服也是干了的,未干的红暗痕迹。

  唇瓣上下碰了几下,素玉青听见他的话伴随着飘飘扬扬的苍冷风雪,像是要揉碎在风雪里。

  “……师尊……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素玉青下意识地走过去,那个人却突然向后倒去,孤零零的,就这么坠入了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素玉青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他,拉回他,但随之加剧的苍冷风雪阻挡了眼前的一切,所有能够看到的通通消失了。

  素玉青忽的从床上坐起来,胸口还在狂跳。

  曾经五年里,他梦过好几次这般内容的梦,可要么中途断掉,要么醒来就忘得干干净净了,这次却想来无比清晰明朗。

  他就差一点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可以弄明白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总出现在梦境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语句,为什么接连不断的困扰了困惑的他整整五年时间。

  没有办法,这次错过了,只能等着下次有没有机会搞清楚了。

  记得昏厥前,自己是在陌鞥山池遭到被幕后boss的暗算,那阵法邪毒无比,套娃似的一套操作,布置的阵法会吸取走灵脉的全部灵力,直到灵脉枯竭透支生命而亡。

  幸亏有毅瀚道友,若没有在最后关键时刻出手相救,明年的今天,无疑就是天遥派师兄弟们该祭拜自己的日子了。

  不过,最让人没有想到的,还是他竟是魔修。

  素玉青对于魔修从没有抱着很严重的成见,好人堆里有坏人,坏人堆里相对的也有好人,这种情况正常得很,在他的认知里不一定见到魔修就必须一棍子打死。

  但换作祁沉没,面对魔修的反应就截然不同了。

  若是祁沉没知道了毅瀚道友的真实身份竟是个魔修,那么第一步,伸出手护住素玉青,第二步,开大挂,第三步,实力演绎教科书一般的如何标准殴打魔修。

  真开打起来,大家休战选择坐下来一起喝杯茶聊聊天的成功率可能是百分之二十,而被同门师兄弟问你到底帮哪边的发生率绝对有百分之九十九。

  回答这个“你到底帮哪边”修罗问题的困难程度,同理相当于一个谁答谁裂开的世纪难题——“我和你xx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光是想到这个画面,素玉青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躺在了棺材里,可以先伸出手自我盖板子。

  关于毅瀚道友是魔修的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在祁沉没的面前说起,再继续观察观察吧。

  素玉青不知道最后关键时刻,那邪毒阵法是怎么被成功破解的,但一定为之付出的代价很不一般,他有些担心,那么毅瀚道友现在在哪?现在情况怎么样?

  素玉青本想从床榻上下来,但一看到周围的环境不禁一愣。

  眼前,各种景物像是朦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压根瞧不出来清清楚楚的原本模样。

  素玉青突然想到什么,伸出手掐了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

  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不懂,那真是在这个修真.世界里白活了。

  敢情灵脉枯竭带来的副作用不止身体虚弱,还使得五感六觉都一起削弱了,难怪往日时常传来清脆鸟叫的外面在今天意外很安静,原来原因不在其他就在自己的身上。

  灵力都没了,用不了玉简,更发不了消息给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天遥派师兄弟们。

  门规又严格规定了不可向非本门本派泄露玉简密保,以防止有异心的人借此使坏,况且也要有灵力才能向他人透露玉简密保,哎……

  素玉青只得重新坐回去,看来只能乖乖发呆,等着祁沉没解决完分析毒的事情,从天遥派回来再说了。

  虽然是这样,但素玉青还是待不住,很想要看看这儿到底是哪里,经过一番努力的眯眼睛再眯眼睛,终于让他瞧出了端倪。

  这里,分明是显著的城主府邸风格啊,墙边那长方形黄灿灿的,就是每一间贵客客房都会置放的采用大量纯金子磨成粉画出来的花鸟图,初时,他看在眼里还默默吐槽在心里:“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既然这里是城主府邸专门给贵客休息的奢华客房,那么,他现在待的应该就是自己的房间了。

  素玉青的视线不经意扫过,看见床边有个模糊的色块,样子应该是个人的身影。

  是……毅瀚道友吗?

  素玉青怔了一下,从没有想过,越意寒会在他的床边一直守着没有离开,看这样子应该守着很久了。

  那额发垂落挡住了银色半片面具,薄雾下,隐隐约约的一张侧脸让人觉得熟悉……在哪里看见过,似乎比现在还要消瘦些,柔软些……

  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和越意寒此时此刻的样子相互重叠,莫名的无法忽略,无法辩驳。

  鬼使神差的,素玉青有了一下子的心跳加快,他不自觉地探出手,好像拿走了那银色半片面具,困扰了他整整五年的疑惑不解就会得出结论。

  手指快碰触到银色半片面具的时候,身体里,麻痹已久的痛觉却突然苏醒并且来了个加倍,灵脉枯竭的副作用不亚于被整个人被巨石砸压和碾压而过。

  修真修士都明白灵脉枯竭是个什么危险情况,素玉青也是同样深刻懂得,对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没有想过竟然可以这么疼。

  要不是以前经历过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斩妖除魔事件,能力升级不少,对于这钻心的疼,他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可以忍得下来。

  但那疼的太过分,素玉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苍白,生理性止不住的硬生生逼出两滴眼泪来。

  素玉青的脸庞已经是苍白如纸,一只手撑着床榻,肩膀微垮,为了忍痛只能咬住下唇不管渗血出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眶里还打转着两滴泪,眼角都是湿的。

  越意寒醒来看到这幕,心猛然悬在半空中,立刻捉住素玉青手臂的脉门,输入他的一丝灵力让其小心翼翼的游走在灵脉里,探查这个时候的灵脉的状况。

  对于修真修士来说,脉门和灵脉比任何事物都重要,这息息相关了他们唯一一条的性命,被使下三滥废掉了灵脉,毕生修为全毁还是小,因此丧命才是大。

  若是有谁触碰这处,他们的反应都很大,退后几步还是给点面子的,不给面子就直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大招打过去。

  这种逾越了关键界限的行为,一瞬间让素玉青的脑海里自动响了大声警报,原身与生俱来的排斥感随之而来,疼的迷茫得很的神志随即恢复了大半。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越意寒若是要对此刻状态不好的素玉青下手,简直是轻而易举。

  就算素玉青再怎么信任越意寒,为了保险起见,这时都应该警惕的待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况且对方还是一个魔修。

  但越意寒的目光始终放在脉门上,表情写满了担忧和着急,以及灵脉里的那丝外来灵力游走的小心翼翼。

  让素玉青微微呆愣住的没有想到,越意寒会为了自己这么担忧和着急,他从来都是觉得他们之间只是几天见面的互助道友关系。

  原本一直紧张僵硬的肩膀慢慢放松,被触碰到脉门,原身带来的那股天然排斥感也在不知不觉的消失。

  越意寒探查完了素玉青的灵脉,虽然结果依然是状态不好的老样子,但还好并无增加新的异常,让他暂且放缓了紧张情绪。

  素玉青的手在越意寒的手心里一直是冰凉凉的,原来是肤色白皙,现在变成了肤色苍白,就像卧在炭火边怎么也捂不暖的白皮石头一样。

  在手心里,用一股灵力给他聚了簇暖,没有明火的烫,只有水流动的柔软。

  越意寒做这些的时候没有一丝不耐烦,脸上的表情既认真又负责,长弯的睫毛垂下来,只是偶尔的眨眨。

  素玉青一直冰凉凉的手终于有了些暖和,越意寒抬起头,问:“还冷吗?”

  素玉青其实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传递到任何暖意,接近枯竭的灵脉带来了很大的副作用。

  这段时间,他的五感六觉被削弱太多,甚至比凡人还不如变得非常脆弱,想要恢复只能一点点来,快则半个月,慢则几月,期间无法再使用丁点的灵力,不然灵脉便会支持不住的再次大受打击。

  而此时此刻,疼痛像海浪一般卷一阵卷一阵似乎没有尽头,他浑身没力气,但对着越意寒突然有了一种情绪,不想让他为此太多担心,选择撒谎的摇摇头:“……已经暖和好多了。”

  “你等会。”

  素玉青看着越意寒起身,出门去,过一会儿,越意寒带了很多毛绒绒的被褥,把它们堆在床上盖的水泄不通。

  那夸张程度要淹没了整个人一样,只露出脑袋在外面,这下不冷了,倒是快被埋在底下了

  越意寒还不安心满意,说:“我再去找找,去取炭火盆来。”

  素玉青连忙叫住了越意寒:“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越意寒随即严肃说:“不行,你如今身体还太虚弱,要疗养一长段时间才能逐渐恢复回来,不能随便糊弄了过去。”

  素玉青还没有来得及再开口,又见越意寒离开。

  再次回来,果然带来了一个炭火盆,炭火红红的,聚在盆里,朦朦胧胧偶尔噼啪,屋子里很快就暖乎乎起来。

  越意寒弄好了一床的毛绒绒被褥,又给桌子上点了盏灯,只是白天,本来就不需要点,况且就算点起来也是微弱的看不清楚。

  尽管素玉青没有说,但当素玉青低头看他时那双眸子总总对不准焦点,本该明亮却变得不自觉茫然,越意寒便知道了灵脉枯竭所带来的重创不单指一处,是指各方面。

  天遥派的人没有个准确时间回来,他用灵力帮忙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如今也只有静养着。

  幕后黑手自爆后有无活着,虽然是个未知数,但掳走了城主爱女充当人质,说明以后依然会以此为要挟的卷土重来,不过他们损失惨重,至少现在短时间是不会再搞幺蛾子。

  素玉青也能在这段时间里,待在城主府邸里养伤不受打扰,直到等着天遥派的人回来后再谈关于此事的后续。

  此时是白天,晚上了就会比白天暗,屋子里缺了光,模模糊糊的会很不安心。

  越意寒便点盏灯,若是素玉青在晚上时候醒来了,它还会在照亮周围,就不会看不清周围。

  越意寒打理好了全部,终于可以放松,对素玉青说:“城主那边,我会说明清楚,这段时间不用太过担心对身体也不好,静养才能早恢复,你睡会吧。”

  那声音像是外面裹了团棉花,带着种子,飘进了心里。

  曾经似乎发生过的记忆片段,仿佛在眼前又一次开始回放,让人陷入一阵一阵的茫然当中……是错觉吗?还是……仅仅只是自己想多了……

  越意寒见素玉青久久没有开口,他露出一脸的疑惑,刚想要开口问什么。

  素玉青回过神来,想起越意寒刚才跟他说的是哪些话,迟钝慢慢的应答一声:“……嗯。”

  越意寒让素玉青好好休息,自己离开房间,房间里就剩下了素玉青一个人。

  无事可做,没有人说话,只能在床上发呆。

  痛和无力正徐徐褪去,睡上一觉大概就好了,素玉青的眸子依然茫然失去焦距,在床上双臂交叉撑着下巴,阖眼,垂睫,眼前桌子上的盏灯那小点的烛光慢慢变得朦胧,偶尔轻轻晃晃。

  “……是感觉错了吗?”

  素玉青无意识地嘀咕着,不怎么有精神的迟钝眨巴眸子,暖意融化了屋子的寒冷,他在床上,很快就掩入了梦乡。

  ——

  第二天,素玉青醒来要面对的第一件难题不是吃饭,况且修真修士少吃一顿是饿不扁的,迫在眉睫的难题则是要如何做到步行去专门沐浴的地方。

  这个瞎子状态,真的不会刚迈出门就摔倒吗?

  素玉青不好意思打扰了越意寒,让对方帮忙他这件小事。

  素玉青从床上起来,努力辨别视野里每个色块的大小,经过特别困难的一段时间摸索后,终于让他找着一个合适到能够当拐杖的东西。

  推开门,用那东西在前面探来探去,记得,专门沐浴的地方是在左边然后直走,就按这个路线应该可以到达了吧。素玉青的每个步伐都小心点,怕走错了,但没注意到面前有根细树枝,恰巧没有探到,脚滑了一跤,边上也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眼看着就要摔倒。

  虽然刚刚立了flag,但也不用那么快就倒霉降下吧!

  预想中与大地的近距离接触却没有出现,手臂被抓住,后背被揽住,素玉青又站稳了在地上。

  素玉青松了口气,随即表示了感谢:“多谢。”

  却听见那人道:“一个人走得困难,怎么不跟我说?”

  素玉青还以为扶住他的人是城主府邸里的奴仆或则婢女,结局,居然是被越意寒撞见了他偷溜出来。

  一想到,自己本打算去沐浴更衣,刚刚却险些出丑,弄得一身更是乱,素玉青越发的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是想去沐浴更衣。

  素玉青正想找理由回去,越意寒却看见了某样东西,疑惑地问:“……那是……衣裳吗?”

  素玉青一经提醒的突然想起来,他出来时不是手里空空如也的,还有带衣服。

  惨了,之前还能用:“待在房间里太闷了,于是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看看风景。”,现在怎么找理由?有深重洁癖所以无法忍受的专门出来洗衣服吗?

  越意寒没多久猜到了,素玉青带着衣裳是要做什么。

  他从素玉青的手里捧过软白干净的衣裳,伸出来摸住素玉青的手:“一个人不好找,我领你去那处。”

  素玉青还未确定越意寒说的“那处”到底是指“哪处”,越意寒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过长又路口许多的长廊,引到了一池温热泉水前。

  修真修士给人的印象都是干干净净的,实际上,平常不沐浴也是没事,又不食五谷杂粮,打坐冥想时灵力梳洗全身自然就通透干净。

  但素玉青的上辈子习惯了,在天遥派别说是一个星期不沾水,哪怕一天没沾水都不行,总觉得衣裳上下都臭酸了。

  周围雾气更甚,这里的温泉池水温正合适,但在素玉青现在的感知里,热水跟凉水的区别也差不多了。

  素玉青想着,要不先用手试试?

  素玉青还没有来得及伸出手试一下水温,边缘的青苔石滑溜溜的,他又毫无察觉,凑近一点,没有防备之心,就这么并不稳稳当当的掉进了温泉池里。

  越意寒本来要放下衣裳再离开,有扑通的声音传来,还有拍水和咳嗽声,他连忙赶过去。

  雾气太浓,素玉青刚好跌在温泉池的深处,被呛住了水,宛如孤立无援的打湿鸟。

  越意寒赶快进入,带着素玉青回到浅水处。

  素玉青觉得太丢脸了,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在泡温泉时候险些溺水的,还是被越意寒看见然后救上来的。

  虽然此时此刻看不见越意寒眼里的神情,但他还是撇开视线,火烧似的,脸颊飘了红。

  那发带不知道是在哪里掉了,湿漉漉的白发尽数都散落下来,水滴从发梢流下,滴在长又卷的睫毛上颤了颤,眼角都是嫣红的。

  越意寒此刻才发觉到,素玉青的左眼眼角边有一个红痣,像是染了红墨的毛笔尖在玉上落的轻轻一点,眼波流转,尽是色气。

  明明素玉青很少喜怒形于色,平日里都是冷淡宁静,但不知怎的,越意寒觉得他此时此刻分外惑人。

  素玉青缓和好情绪,越意寒却久久没有说话让素玉青疑惑:“道友……?”

  越意寒反应过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一心一意的盯着素玉青看了那么久,他脸通红,眼睛一瞬间不知道往哪里瞧,起身:“……我还有急事,衣裳放在凉塌上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落荒而逃。

  什么急事啊?这么重要要跑的那么快。

  一个人在温泉里泡了一会,素玉青就好了,毕竟身上也没有那么脏。

  他换掉衣服,穿上新的,就是头发湿漉漉的,往日可以用灵力弄干,现在只能在太阳底下晒晒自然干了。

  一回生,二回熟,素玉青在探路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太阳暖和,风不是很大,他搬出一把椅塌在上面懒洋洋的躺着晒着。

  大概是天气太舒服了,素玉青本来只是想眯会回去,在椅塌一摇一摇里,实在支撑不住这股诱惑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越意寒走进院子里,素玉青还在睡,白发还是半湿漉漉。

  越意寒摸了发梢,轻柔的用灵力弄干燥了,太柔顺了,越意寒忍不住蓐了两下。

  素玉青没醒,但应该是蓐舒服了,无意识地往越意寒那边靠近了些,像只冬天赖在路人脚边求摸摸的猫一样。

  越意寒不知道心里突然升起的感觉是什么,手移开,怕自己坚持不了的要得寸进尺又顺着蓐了。

  越意寒见素玉青睡得香,再醒过来也许天都晚了,于是抱起他,想要带进屋里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睡觉。

  才抱起来,素玉青在无意识里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主动往那处靠,找着了就整个人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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