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_内侍大人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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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灵从永昌伯府出来,直接去了邮驿。

  生意的根本是互通有无,而互通有无中,货物运输这一块是中流砥柱。

  他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强,邮驿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当然,天灵也有私心,皇帝变化无常,现在对自己无比重用,但难保以后日子好过了,或者是疑心病犯了,将自己召回那重重宫闱之中。

  不想回去,就要有所依仗,这依仗要让皇帝离不开还有所忌惮,并且除了自己,没人能够替代得了。

  天灵心中有谋算,所以他如今手里面握着的生意,那些比较容易被挖掘效仿的,他都用的皇帝的人,而那些核心关窍,他都交给了自己的人。

  比如底料的配方,还有姜山人参培植地的种苗,以及各地邮驿的负责人······

  到了邮驿,天灵看见当初陆卿荐来的那几个少年,正有条不紊的做着事,有的拿着册子在清点货物指挥装车,有的在安排随车人员,脸上具都是认真的神色,没有半丝懈怠。

  天灵没有上去打扰,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们忙碌。

  等嵇文筝领着他们送走了一批货,这才看见一旁的天灵,连忙上来请罪。

  “三公子,兖州这批货要的急,邮驿里面赶着送出去,没有注意到三公子过来,还请恕罪。”

  天灵摆摆手,示意不必介怀,然后又叫来了负责日常事务的几个少年过来,问了他们邮驿现在的情况,做事中有没有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以及现在的事务中,有没有觉得需要更改或调整的地方。

  “日常事务倒是没什么难事,不过有一件,需得三公子示下。”嵇文筝道,“近来有各地商人找来,说想要跟我们的运货车队,此事牵扯甚多,我不敢贸然答应,便说需得请示日后再回复压了下来,之后去找了三公子,府上的门房说三公子出去了,此事便一直拖着,如今您回来了,您看此事该当如何?”

  天灵微微一笑,这些商人们的嗅觉果真敏锐,不过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之前建邮驿的时候就有相关打算,参照快递的运行模式做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当下便将这计划说与了嵇文筝。

  听的嵇文筝眼睛闪闪发亮,“此前我还担心这些商人跟我们的车队走货,会影响自家生意,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按着三公子的法子,邮驿本身就是一项赚钱的生意,跟着走货的商人越多,这生意就越大!”

  “还有仓储,之前不明白为何费银钱建造那么多仓储空着浪费,现在看来,原来是三公子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提前做好了安排!”

  嵇文筝看向天灵,却发现他没有一点过分的喜悦,好像这么大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再平常不过,这份定力着实让人钦佩。

  “其实我只是搭了个架子,这里面的具体事宜,还得有劳文筝操持。”天灵道。

  “三公子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要不是您,我们还在城外到处乞讨呢,如今有了这份差事,日子越来越好过了,我们倒是盼着有很多事情做呢。”嵇文筝如今对天灵由衷敬服,心中起了追随的想法,说话间便多了几分亲近。

  “你做事稳妥,此事交给你我很放心。”天灵说罢,又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说与了嵇文筝,这才打道回府。

  如今戏楼、邮驿还有姜山的人参培植都处在刚开头的阶段,任何一点差错也出不得,好在大皇子被关了禁闭,没法出来找天灵的麻烦,而天灵趁此机会,紧锣密鼓的将京城的生意铺了开来。

  呵,打我?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三月后,大皇子看着百花楼送来的账本,面沉如水。

  “不过短短三月,就让你们败成这个样子?”大皇子对着百花楼的管事喝到。

  “主子,并非是小的们懈怠,而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百花楼的管事一脸愁苦道,“红粉生意这块,后来的女娃子都赶不上陆卿,勉勉强强教出了一个拿得出手的,刚有些名头又自甘下贱,一露脸便跟了人,您也知道,平京城里的富家公子们要的是玩儿的兴致,随便就肯跟人的姑娘,他们倒是提不起兴趣来。”

  “走了一个陆卿,整个楼都不行了?要是如此,你们当初能逼着她下阁?本王不信单就这个原因。”大皇子冷厉的看着百花楼管事,“说,到底怎么回事!”

  百花楼管事猛地跪倒在地,“殿下恕罪,都是因为城西那边新开的戏楼,将原本来我们楼里听曲儿的那些客人们全部引走了,咱们楼里的生意都是一环带着一环的,听曲儿的客人少了,连带着酒水果子点心的生意也下降了。”

  “您也知道,以往那些出来玩的公子哥儿们,是一个带一群,如今不来了,也是一个带一群,客人没了,这生意自然就差了。”百花楼管事伏在地上道。

  “那也不至于之前来楼里的全是来听曲儿的吧。”大皇子斜睨着百花楼管事,“本王三月不过问,你们就敢欺上瞒下了吗?”

  “小的们不敢!”百花楼管事被吓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道,“楼里的戏比不上城西,吃食比不得盛云楼,这也就罢了,如您所说,这些都是小头,赌坊才是楼里的支柱,可偏偏这个时候,京城里却兴起两种新的牌九玩法,叫什么斗地主和打麻将,小的们知道后第一时间便派人去查,一查才知道,原是城西那边突然多出了两个茶馆,这两茶馆不似一般的卖茶水的铺子,更像是赌坊。”

  “这两种新的牌九玩法,便是从这两个茶馆来的,”百花楼管事偷偷抹了一把汗,接着道,“起先见他们赌坊不像赌坊茶馆不像茶馆的,也并没有多少人去,便没有做起计较,谁知那玩法吸引力竟然如此巨大,凡是去玩过的,上到贵族公子,下到贩夫走卒,没有不爱上的,几乎没有任何预兆,这两家茶馆就红遍了平京城的大街小巷,小的们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小的们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百花楼管事明白如今无论如何解释,都逃不过一顿责罚,此时已然放弃解释,干脆抱着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的心态请罪了。

  看着百花楼那一脸死鱼样,大皇子气的双手发抖,“当初把这里交给你,就是看你办事伶俐头脑灵活,却不知你竟是这样一个愚钝的废物!”

  百花楼管事一个字也不敢反驳,想着既然事情没办好,那就认错态度积极点看能不能争取宽赦,想了想应道,“殿下说的是,小的能力不济,辜负了殿下的重托。”

  哪知这句话越发让大皇子觉得他是个唯唯诺诺的废物,一巴掌将他扇到一边犹不解气,又狠狠的踹了一脚,这才阴沉着连让人将管事拖出去。

  “来人,去查查城西那两个茶馆是怎么回事!”大皇子满目阴沉道。

  而另一边,被踹了个半死的百花楼管事,正躺在自家床上咧嘴傻笑。

  “你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怎的还能笑的出来?”管事媳妇拧了毛巾轻轻的替管事擦拭污迹,见管事如此表情,不解问道。

  “挨一顿打算的了什么。”百花楼管事浑不在意的笑笑。

  “怎的,挨了打还不算什么?你今次挨打,日后怕是难得重用了。”管事媳妇忧心忡忡道。

  “如此最好。”百花楼管事嘴角咧的更大了。

  “你被打魔怔了?得不到重用也是好的?”管事媳妇眼睛一瞪。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管事瞥了一眼自家媳妇,“如今平京城生意场上变了天,百花楼的入账一日不如一日,这样下去,早晚要被拖成瘦死的骆驼,现在上边把我踢到一边,看似是坏事,但往后想想,确实再好不过的事情。”

  “为何?”管事媳妇依旧不解。

  “愚笨!现在入账少不过是银钱上的亏损,但拖到整个楼都凋敝的时候,就等于上边安在楼里的这张网废了,到那时,上边儿的怒火可不是挨顿打就能平息的,如今能及时抽身,可是天大的幸事。”管事说罢,瞧了一眼自家依旧懵懵懂懂的婆娘,暗笑自己也真是的,同块木头说这些干什么。

  百花楼这次,是遇上硬茬了,只是不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操控,竟然不怕得罪大皇子······

  宣平侯府,百花楼心中所谓的硬茬此时正拿着一只檀木簪子对着陆卿的头左右比划,“这是蕴木斋差人送来的,说是新做的样式,送过来给姑娘的新戏添个彩头。”

  “虽说左老板居心不良,但这簪子着实好看,陆卿姑娘带上,显得越发娴静了,与新戏中那观里的道姑,更贴近了。”天灵将簪子别到陆卿的发间,然后将铜镜移到她面前,“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陆卿对着镜子照了照,微笑着点点头,“是好看。”

  随后才将目光看向天灵,“只是陆卿有些好奇,小公子一向不擅此道,这次怎么转了性注意起头面来了?是不是又去敲诈左老板了?”

  “嗨,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敲诈呢?”天灵挨着陆卿坐下,“如今邮驿那边的运货日渐增多,车马便不够用了,马匹可以从北边购置,车辆却比较棘手,要的多,还要质量上乘,信得过的便只有他那里了。”

  “既是你买他的东西,怎么还要帮他跟人推着新做的簪子了?”陆卿问道。

  “他这不是尝试着做首饰心里没底嘛,想请你这位连安宁公主都夸赞的红人帮忙,正好我有意从他那购置车辆,你这边帮他的新品造势,他给我便宜一点,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天灵笑着解释道。

  “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给我送簪子。”陆卿嗔道。

  “陆卿姑娘花容月貌,就算无事,我也是很想往你院子里跑的,只是近来双亲管我较严,有心无力啊。”天灵道。

  “你以前逛花楼侯爷都不管,如今你做生意都是做正经事,怎么还管起你来了?”陆卿不解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爹转性了,就因为上次先生夸了句我是块读书的料子,父亲大人竟然嘱咐我好好念书了。”天灵笑道,“他一向重武轻文,这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三公子聪慧过人,想来侯爷也是舍不得你这样埋没商海,不管怎么说,多读些书总是好的,三公子切莫想岔了辜负了侯爷这份心。”陆卿软语劝到。

  天灵笑了笑,没有答话,宣平侯应该只是借这个机会让他少出去惹事儿罢了,并不是真指望他考个状元回来,不过书还是要好好读的,至于辜不辜负宣平侯那份心,他还真不敢保证,毕竟他做的事情,跟安稳祥和沾不上半点关系。

  “对了,百花楼也开始效仿那两种牌九的玩法,一些百花楼的老客人习惯了那边,又开始从茶馆往百花楼回流,三公子该早做打算才是。”陆卿提醒道,“百花楼底子厚,平京城里好些人习惯了去那里,之前我们仗着玩法新鲜从他们那拉了不少客人过来,如今玩法传出来,被他们学了去,这股新鲜就不复存在了,我担心,这次会不会为人做了嫁衣裳······”

  “陆卿姑娘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天灵安慰道。

  陆卿见天灵如此镇定,心下也松了口气,但又着实好奇,这位三公子是如何应对的,当下便问了出来,“看来三公子是有了应对之策,陆卿好奇的紧,不知三公子能否替陆卿解了这疑惑?”

  “对于商人来说,玩乐之事本身,是最难作为生意来赚钱的,其原因就是因为它没有任何隐秘,玩法和乐趣都是明明白白的摆在台面上的,任何人只要想玩,就能学得会,这任何人,不仅包括寻乐子的人,还包括别的商人,所以,你能用它赚银钱,别的商人一样可以。”

  “所以早先将牌九玩法推出去的时候,我就料到了百花楼的人会来学。”天灵笑了笑接着道,“都学得会,都能玩的东西,其本身就不再是什么稀罕物事,所以就算他们学了去,也并不能枯木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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