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铁马冰河复中原（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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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阿夜是真的振作起来了,还是在强颜欢笑啊？”
完颜康趴在凉亭里的圆木桌上,手指搭在桌上划圈圈,有气无力地跟旁边的小伙伴问道。
“难说。”
息红泪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着一个画着碧色竹枝的茶杯盖,闻声回了一句。
“我觉得他还没走出来吧,他跟顾姨那么好。”
息珊端着一盘小巧的糕点,放在了二人面前的圆桌上。
完颜康眼神放空,小伙伴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会儿顾姨不在了，伤心是肯定的。
不过以顾夜的性格,也不会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太久的。
息珊坐在息红泪和完颜康中间,给几人倒了一杯茶。
“阿夜现在跟先生出门了，有先生在，不会有事的。”
她拨弄着手上一串剔透的玉珠，笑容轻浅。
“也是，阿夜提前取字，先生应该是带他出去实战，顺便散心了。”
息红泪啜了一口茶，心里思踱着先生应该能让阿夜心情好点。
“行了反正我们都在这,惜朝有什么事,我们多少帮得上忙嘛。”
完颜康坐直了身子。
嗯。
完颜康：……
息红泪：……
息珊：……
息红泪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身子,“完颜康,你不觉得……”
完颜康默默盯着息红泪,挠了挠头，总感觉哪里不对。
息珊看了看她红泪姐，又看了看完颜康，迟疑地出声：
“红泪姐还有阿康，咱们…要不就别改口了吧？”
毕竟，会唤他阿夜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了。
息红泪和完颜康齐刷刷点头。
三个人突然沉默了。
半晌，息红泪忽然伸手，拈了一块糕点反手甩出去——
凉亭不远处的柳树后突然冒出一个人，身形矫健跃了出来。
他轻巧落在了息红泪三人面前时，嘴里赫然叼着那块扔出去的糕点。
“我就知道，红泪这么厉害，一定发现我了。”
三两下吞下糕点，赫连春水笑得灿烂极了，“哎呀，好久不见息珊妹妹又变变漂亮了，不愧是红泪的妹妹。”
息珊：“容我提醒，赫连小将军，我们半个月前还见过面。”
赫连春水嬉皮笑脸道：“是啊，大半个月了还不久吗？”说着便往息红泪那边挪。
完颜康翻了个白眼，然后在赫连春水试图坐到息红泪身边时，抬脚搭在了息红泪旁边的凳子上，正好挡住了赫连春水。
“哎我说，这位兄台，你在我们家蹭吃蹭喝了大半个月了，到底想干嘛？”
赫连春水似乎这才看见这里除了两姐妹外还有一个人一样，挂着张笑脸问：“哎呀，红泪，这位‘小’公子是？”
他刻意咬重了“小”字的音，眼神从息红泪那移开，落在完颜康身上。
他死皮赖脸跟着息红泪来了楼外楼，就被赵粉安排在了一处院子里，息红泪则匆匆离开了。
赫连春水在院子里待了大半个月，一次都没碰见过息红泪。
或者说，除了来送吃食的侍女，他一个活人都没碰到过。
不是没想过出去找息红泪，毕竟并没有人限制赫连春水的行动，赫连春水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自然会跑出去看情况。
可是赫连春水一连好几天跑出去，最后都被绕回了原地，赫连春水自持出身，奇门遁甲什么的也是了解的，却一次都没走出过院落划定的范围。
来来去去十几天，他终于服气了。楼外楼能教出息红泪那般的妙人，怎么着也不该是能让他轻松过关的，便只能乖乖的等息红泪忙完了记起他。
眼下终于出来了，他可不是就来找息红泪了。
#赫连小妖压根不明白就是他后来安分了赵粉才撤了阵法
息红泪斜睨了赫连春水一眼，笑容颇为冷艳。
“他是杨康。”
诶，没了？
赫连春水心里有些急，他方才来到这里时就看到这个少年和红泪相谈甚欢，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这才发出了一点动静。
这小子虽然穿着……看起来虽然挺素淡的但是莫名的有种矜贵之气，像极了皇城之中那些世家公子。只是皇城中的世家他大大小小都有些了解，没有哪个姓杨的家族中有一位叫杨康的公子。
“哦，在下赫连春水，红泪的朋友，这位杨小公子就是楼外楼的主人吗？”
楼外楼在上层圈子中名气不是一般的大，杨康也是楼外楼的话，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对这小子没印象了。
这杨康虽然年纪小点，架不住这小子长得好啊！万一红泪就喜欢这种的呢？！
赫连春水在这里胡思乱想，面上却还挂着爽朗的笑，教人看不出来什么。
完颜康眼神桀骜，上上下下打量了赫连春水一圈，心里嗤笑。
息红泪和息珊在外面闯荡时，因着容颜绝色，不知道招了多少起了心思，不过大部分都被她们自己解决了，少部分能追到楼外楼来的，要么被他一重剑拍了出去，要么被顾夜绕进了阵法然后被阴出了心理阴影……
至于这个，居然是息红泪带进楼外楼的，虽然后来因为各种事情晾了他大半个月，可也能说明息红泪的态度了。
虽说他和息红泪那女人天天吵，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这么容易就想翘走？想的美！
“主人谈不上，不过还是能说几句的。”
完颜康眯起一双桃花眼，盯着赫连春水的神情，神似当年得知唐无乐和叶凡关系后瞬间暴躁的李建成。
“你小子，喜欢红泪？”
“自然！”
完颜康放下腿，起身取过靠在亭边的轻重双剑。
“赫连春水是吧，来来来，跟本少爷来一场。”
赫连春水神色一凝，他从完颜康的态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可不是怼情敌的表情。
赫连春水放松下来，只要不是情敌，娘家人考验什么的，嘿嘿，放马来吧！
没道理他一个从小在战场上混的人，还比不过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吧？
赫连春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对完颜康的行为似乎不置可否的息红泪，顿时信心满满。
“红泪，我一会儿就过来找你。”
他提起自己的枪，跟在完颜康后面走了。
息珊目送赫连春水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不忍心打破他自信的幻想。
希望等会儿，赫连小将军那张俊俏的脸还完好无损。
——
那么，被小伙伴们以为跟着师父出门散心的顾夜顾惜朝同学，现在在哪里呢？
说不来不怕吓到你们，我师父提前带我下黄泉了。
顾惜朝jio得吧，可能是他从小旧梦看见妖魔鬼怪——“鬼”特指阿飘那种——的原因，所以，即便现在脚下彼岸花蔓延如血如火照夜空，四周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阿飘，也能面不改色往前走了。
当然，最重要的前提，是前方金衣青年的存在感实在强大——
嗯，走一步拍飞一条阿飘，走一路拍一路什么的……
其实还挺帅，难怪阿康高高兴兴学这套武功了，哪怕过程再辛苦。
过鬼门关，踏黄泉路，跨忘川河，顾惜朝跟着他师父，站在了阎罗殿上。
顾惜朝本来以为起码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毕竟，要是随便谁都能查看生死簿，插手轮回转生的话，那几百年前玄门鼎盛时代，岂不是是个仙人就能做了？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师父才握住了千叶长生，高坐台上的阎罗王就跟见了鬼一样——此处只是个形容毕竟阎罗王天天见鬼——瘫在座位上软成了一团。要不是两边台子够高，顾惜朝毫不怀疑他能从上面被吓得摔下来。
所以，接下来阎王的反应再怎么出格，顾惜朝也只木着脸不出声了。
“殿、殿下，不不不公子来地府何何事啊？”
阎王几乎是瞬间从高台上下来，哆哆嗦嗦地对着李建成鞠了一躬，恭敬问道。
李建成手搭在千叶长生剑柄上，表情相当高深莫测。
“我确定我是第一次来地府，”李建成低头看着仍未起身的阎王，神情莫测，“可你果然认识我。”
阎王一哆嗦，赶忙道：“太子殿下曾吩咐我等，但凡公子所需，我等必须倾力达成。”
“哦？”李建成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闲心？”
阎王头更低了，声音仍有些抖：“三太子公务繁忙，但确实来过地府。”
嗯？
“你说的——”李建成的声音懒懒的，却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力度，
“——是哪位太子？”
阎王一顿，坏了。他脑海里闪过一道艳烈桀骜的红色身影，觉得自己可能要挨那么一枪。
“是巫族太子，长琴殿下！”
怎么说呢，在他们这些在天庭手底下的神灵来说，比起那位三太子，还是长琴殿下比较没有威胁一点。
哦，你说是就是吧。
原本对于那个猜想只有五成把握，现在看这个阎王的反应，似乎可以提到七成了？
李建成不再为难这个似乎更不敢抬头看他的阎王，直接让他拿了生死簿过来。
“我来地府呢，也没别的事，就看下一个人的转世是什么情况罢了。”
阎王立马应声了。
开玩笑，就算是本体都不敢正面刚李建成，何况他们这些存在于小世界的分灵？！
李建成坐在一个小官搬来的椅子上，轻重双剑卡在判官的书案旁，抱着双臂靠在上边，笑意吟吟。
判官抖得跟阎王有的一拼，手下却十分麻利地取来了生死簿。
“您要找谁的轮回？”
李建成下巴扬起，“临安顾霞，有子顾惜朝。我找顾霞的。”
顾惜朝捏紧了手心，心砰砰跳的极快。
判官动作很快翻到了顾霞那一页，“殿下，生死簿记载，顾霞生前柔顺良善，身上很是有一些功德，已经轮回去了。来生投在一户富足人家，双亲具在，年至十六嫁与良人，夫妻举案齐眉，子女成双，福寿绵长。”
李建成接过生死簿看了一眼，然后递到顾惜朝眼前，“喏，徒弟，现在放心了？”
顾惜朝仔细看了一眼顾霞来生的情况，确实没有哪里不好。
原本低落的心情，这才慢慢回复过来。
“嗯，放心了，谢谢师父。”
他把生死簿递了回去，转头对李建成道。
判官捧着生死簿的手一抖，册子直接摔在了书案上。
天啊，李建成这个煞神居然还收徒弟了？！
顾惜朝好奇地看了一眼判官，不明白判官为何是这个反应，却在触及散落在书案上的生死簿时，凝固了目光。
摊开在案上的生死簿那一页，写着一个人的生平。
“杨康，牛家村人士，父杨铁心，母包惜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小伙伴完颜康的母亲，就叫做包惜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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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阿夜是真的振作起来了,还是在强颜欢笑啊？”
完颜康趴在凉亭里的圆木桌上,手指搭在桌上划圈圈,有气无力地跟旁边的小伙伴问道。
“难说。”
息红泪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着一个画着碧色竹枝的茶杯盖,闻声回了一句。
“我觉得他还没走出来吧,他跟顾姨那么好。”
息珊端着一盘小巧的糕点,放在了二人面前的圆桌上。
完颜康眼神放空,小伙伴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会儿顾姨不在了，伤心是肯定的。
不过以顾夜的性格,也不会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太久的。
息珊坐在息红泪和完颜康中间,给几人倒了一杯茶。
“阿夜现在跟先生出门了，有先生在，不会有事的。”
她拨弄着手上一串剔透的玉珠，笑容轻浅。
“也是，阿夜提前取字，先生应该是带他出去实战，顺便散心了。”
息红泪啜了一口茶，心里思踱着先生应该能让阿夜心情好点。
“行了反正我们都在这,惜朝有什么事,我们多少帮得上忙嘛。”
完颜康坐直了身子。
嗯。
完颜康：……
息红泪：……
息珊：……
息红泪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身子,“完颜康,你不觉得……”
完颜康默默盯着息红泪,挠了挠头，总感觉哪里不对。
息珊看了看她红泪姐，又看了看完颜康，迟疑地出声：
“红泪姐还有阿康，咱们…要不就别改口了吧？”
毕竟，会唤他阿夜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了。
息红泪和完颜康齐刷刷点头。
三个人突然沉默了。
半晌，息红泪忽然伸手，拈了一块糕点反手甩出去——
凉亭不远处的柳树后突然冒出一个人，身形矫健跃了出来。
他轻巧落在了息红泪三人面前时，嘴里赫然叼着那块扔出去的糕点。
“我就知道，红泪这么厉害，一定发现我了。”
三两下吞下糕点，赫连春水笑得灿烂极了，“哎呀，好久不见息珊妹妹又变变漂亮了，不愧是红泪的妹妹。”
息珊：“容我提醒，赫连小将军，我们半个月前还见过面。”
赫连春水嬉皮笑脸道：“是啊，大半个月了还不久吗？”说着便往息红泪那边挪。
完颜康翻了个白眼，然后在赫连春水试图坐到息红泪身边时，抬脚搭在了息红泪旁边的凳子上，正好挡住了赫连春水。
“哎我说，这位兄台，你在我们家蹭吃蹭喝了大半个月了，到底想干嘛？”
赫连春水似乎这才看见这里除了两姐妹外还有一个人一样，挂着张笑脸问：“哎呀，红泪，这位‘小’公子是？”
他刻意咬重了“小”字的音，眼神从息红泪那移开，落在完颜康身上。
他死皮赖脸跟着息红泪来了楼外楼，就被赵粉安排在了一处院子里，息红泪则匆匆离开了。
赫连春水在院子里待了大半个月，一次都没碰见过息红泪。
或者说，除了来送吃食的侍女，他一个活人都没碰到过。
不是没想过出去找息红泪，毕竟并没有人限制赫连春水的行动，赫连春水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自然会跑出去看情况。
可是赫连春水一连好几天跑出去，最后都被绕回了原地，赫连春水自持出身，奇门遁甲什么的也是了解的，却一次都没走出过院落划定的范围。
来来去去十几天，他终于服气了。楼外楼能教出息红泪那般的妙人，怎么着也不该是能让他轻松过关的，便只能乖乖的等息红泪忙完了记起他。
眼下终于出来了，他可不是就来找息红泪了。
#赫连小妖压根不明白就是他后来安分了赵粉才撤了阵法
息红泪斜睨了赫连春水一眼，笑容颇为冷艳。
“他是杨康。”
诶，没了？
赫连春水心里有些急，他方才来到这里时就看到这个少年和红泪相谈甚欢，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这才发出了一点动静。
这小子虽然穿着……看起来虽然挺素淡的但是莫名的有种矜贵之气，像极了皇城之中那些世家公子。只是皇城中的世家他大大小小都有些了解，没有哪个姓杨的家族中有一位叫杨康的公子。
“哦，在下赫连春水，红泪的朋友，这位杨小公子就是楼外楼的主人吗？”
楼外楼在上层圈子中名气不是一般的大，杨康也是楼外楼的话，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对这小子没印象了。
这杨康虽然年纪小点，架不住这小子长得好啊！万一红泪就喜欢这种的呢？！
赫连春水在这里胡思乱想，面上却还挂着爽朗的笑，教人看不出来什么。
完颜康眼神桀骜，上上下下打量了赫连春水一圈，心里嗤笑。
息红泪和息珊在外面闯荡时，因着容颜绝色，不知道招了多少起了心思，不过大部分都被她们自己解决了，少部分能追到楼外楼来的，要么被他一重剑拍了出去，要么被顾夜绕进了阵法然后被阴出了心理阴影……
至于这个，居然是息红泪带进楼外楼的，虽然后来因为各种事情晾了他大半个月，可也能说明息红泪的态度了。
虽说他和息红泪那女人天天吵，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这么容易就想翘走？想的美！
“主人谈不上，不过还是能说几句的。”
完颜康眯起一双桃花眼，盯着赫连春水的神情，神似当年得知唐无乐和叶凡关系后瞬间暴躁的李建成。
“你小子，喜欢红泪？”
“自然！”
完颜康放下腿，起身取过靠在亭边的轻重双剑。
“赫连春水是吧，来来来，跟本少爷来一场。”
赫连春水神色一凝，他从完颜康的态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可不是怼情敌的表情。
赫连春水放松下来，只要不是情敌，娘家人考验什么的，嘿嘿，放马来吧！
没道理他一个从小在战场上混的人，还比不过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吧？
赫连春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对完颜康的行为似乎不置可否的息红泪，顿时信心满满。
“红泪，我一会儿就过来找你。”
他提起自己的枪，跟在完颜康后面走了。
息珊目送赫连春水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不忍心打破他自信的幻想。
希望等会儿，赫连小将军那张俊俏的脸还完好无损。
——
那么，被小伙伴们以为跟着师父出门散心的顾夜顾惜朝同学，现在在哪里呢？
说不来不怕吓到你们，我师父提前带我下黄泉了。
顾惜朝jio得吧，可能是他从小旧梦看见妖魔鬼怪——“鬼”特指阿飘那种——的原因，所以，即便现在脚下彼岸花蔓延如血如火照夜空，四周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阿飘，也能面不改色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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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一步拍飞一条阿飘，走一路拍一路什么的……
其实还挺帅，难怪阿康高高兴兴学这套武功了，哪怕过程再辛苦。
过鬼门关，踏黄泉路，跨忘川河，顾惜朝跟着他师父，站在了阎罗殿上。
顾惜朝本来以为起码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毕竟，要是随便谁都能查看生死簿，插手轮回转生的话，那几百年前玄门鼎盛时代，岂不是是个仙人就能做了？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师父才握住了千叶长生，高坐台上的阎罗王就跟见了鬼一样——此处只是个形容毕竟阎罗王天天见鬼——瘫在座位上软成了一团。要不是两边台子够高，顾惜朝毫不怀疑他能从上面被吓得摔下来。
所以，接下来阎王的反应再怎么出格，顾惜朝也只木着脸不出声了。
“殿、殿下，不不不公子来地府何何事啊？”
阎王几乎是瞬间从高台上下来，哆哆嗦嗦地对着李建成鞠了一躬，恭敬问道。
李建成手搭在千叶长生剑柄上，表情相当高深莫测。
“我确定我是第一次来地府，”李建成低头看着仍未起身的阎王，神情莫测，“可你果然认识我。”
阎王一哆嗦，赶忙道：“太子殿下曾吩咐我等，但凡公子所需，我等必须倾力达成。”
“哦？”李建成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闲心？”
阎王头更低了，声音仍有些抖：“三太子公务繁忙，但确实来过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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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李建成的声音懒懒的，却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力度，
“——是哪位太子？”
阎王一顿，坏了。他脑海里闪过一道艳烈桀骜的红色身影，觉得自己可能要挨那么一枪。
“是巫族太子，长琴殿下！”
怎么说呢，在他们这些在天庭手底下的神灵来说，比起那位三太子，还是长琴殿下比较没有威胁一点。
哦，你说是就是吧。
原本对于那个猜想只有五成把握，现在看这个阎王的反应，似乎可以提到七成了？
李建成不再为难这个似乎更不敢抬头看他的阎王，直接让他拿了生死簿过来。
“我来地府呢，也没别的事，就看下一个人的转世是什么情况罢了。”
阎王立马应声了。
开玩笑，就算是本体都不敢正面刚李建成，何况他们这些存在于小世界的分灵？！
李建成坐在一个小官搬来的椅子上，轻重双剑卡在判官的书案旁，抱着双臂靠在上边，笑意吟吟。
判官抖得跟阎王有的一拼，手下却十分麻利地取来了生死簿。
“您要找谁的轮回？”
李建成下巴扬起，“临安顾霞，有子顾惜朝。我找顾霞的。”
顾惜朝捏紧了手心，心砰砰跳的极快。
判官动作很快翻到了顾霞那一页，“殿下，生死簿记载，顾霞生前柔顺良善，身上很是有一些功德，已经轮回去了。来生投在一户富足人家，双亲具在，年至十六嫁与良人，夫妻举案齐眉，子女成双，福寿绵长。”
李建成接过生死簿看了一眼，然后递到顾惜朝眼前，“喏，徒弟，现在放心了？”
顾惜朝仔细看了一眼顾霞来生的情况，确实没有哪里不好。
原本低落的心情，这才慢慢回复过来。
“嗯，放心了，谢谢师父。”
他把生死簿递了回去，转头对李建成道。
判官捧着生死簿的手一抖，册子直接摔在了书案上。
天啊，李建成这个煞神居然还收徒弟了？！
顾惜朝好奇地看了一眼判官，不明白判官为何是这个反应，却在触及散落在书案上的生死簿时，凝固了目光。
摊开在案上的生死簿那一页，写着一个人的生平。
“杨康，牛家村人士，父杨铁心，母包惜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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