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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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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幼祺话音一落,胡老大和蒋老三还好些,只是脸色白了又白,另外两个喽啰抱着伤臂已经哭爹喊娘了。

  陈皓踢了蒋老三一脚,让他在屋子里找出一捆麻绳。曹幼祺举着剑虚虚的比划了一下,四个人接过绳子老老实实交互着一串儿捆好,陈皓把绳结绑结实了,又附耳对曹幼祺说了几句话。曹幼祺点点头,他才到门前牵过马,往着十二坊追苏哲去了。

  离临淮城不远的小镇上,薛挽香倚在客舍窗台前,芊芊玉手提着一支紫毫,许久没有落笔。窗外杏花微雨,又是暮春时节,她想起从前在鄢州城,苏哲与衙门差役去城西追捕贼寇,她也是这般等着她,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做不了,只盼着她能平安归来。

  这就是女孩儿出嫁了的心思么?

  她脸上有些发烫,在腰间挂坠上摘下一只荷包,细细的摩挲着上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花纹。荷包的颜色素淡,绣着一支斜斜的梅花,精巧细致,那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荷包上的一支梅花,取的是“折(哲)”“香”的意思。

  苏哲第一次亲口说喜欢她,是在寺院梅林。

  那一日细雪消融,半山冷梅幽香,苏哲牵着她的手,嘴角噙着笑,与她说,“今日是十一月三十,小寒节气。山中瑞雪,梅影飘香。我是喜欢你的。今日只此一件要事,旁的再重要,都不及此。”

  她当时说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说。她甚至没有,回应她。

  薛挽香幽幽一叹。当时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可她还困在柴府的婚约里,既盼望又回避。她只能望着她失落,望着她伤心。曾经她觉得自己好自私,胆小到怯弱,一边享受着苏哲待她的好,一边又害怕着面对真心交付的现实。

  一直到那一天,临淮城下着滂沱大雨,苏哲站在钟楼下和她说,就到这儿吧,她不想,再走下去了。看着她转身的一刹那薛挽香感觉到了深刻的恐惧和慌张,她害怕这一个转身,就是天涯两隔的永诀,她怕她来不及挽回,来不及告诉她她也喜欢她。

  她哭着喊她的名字,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可是苏哲也有苏哲的自尊和倔强,她不肯回头,薛挽香别无他法,她只能献祭自己的心,换她的怜惜和回眸。

  还好原本这颗心,也早已经给了她了。

  喜儿端着一笼小点心进来,看到她家小姐支着手肘怔怔的发呆。自打三四日前姑爷和师兄妹们出门后,她家小姐就经常这般神思不属。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相思病!!

  “小姐,您用些点心吧。”喜儿将荷叶笼子搁到桌案上:“今儿个午膳你都没进几口。”

  细雨斜织,窗屉子上已落了绒绒一层水雾。薛挽香放下笔,闷闷的道:“搁着吧。”

  “再搁着就该凉了。”喜儿尽职尽责:“等姑爷回来看到你瘦了,埋怨我没照顾好你,我多冤啊。”

  薛挽香眄她一眼,喜儿坐在桌前,托着腮帮子笑。

  看她实在没胃口,喜儿想了想,复又劝道:“小姐,您这样天天呆在屋子里,闷出病来怎么好?要不你去找柳姑娘说说话?”

  “无端端的说什么话。”

  “筱筱说她们家姑娘好几天没下楼了。”

  “为什么?”薛挽香诧异的语气中透出关心:“柳姑娘病了?”

  喜儿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筱筱说曹姑娘跟咱们姑爷出门之后柳姑娘就茶饭不思了。想来……”她眨巴眨巴眼,一派天真的道:“是没了玩伴吃不下饭?”

  “……”薛挽香无语。

  也不好多做解释的。看看天色离用晚膳的时辰还早,薛挽香让喜儿到后厨里又点了两样精致的小点心,和先前的荷叶笼子一道搁进三层食盒里,主仆俩拎着食盒,敲开了隔壁上房的雕花门。

  与此同时,临淮城十二坊的一个深巷里,柴府大少爷拉渣着胡子颓靡了醉眼,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还没走到巷子口,一个俊朗如修竹的身影挡在了身前。他揉揉眼睛,嘟囔道:“让开!”

  城里的雨势不大,只够沾湿鬓角长发,苏哲的长剑背负在背上,冷冷的看着这位柴大公子走到面前。离她只有三尺距离时,她飞起一脚,当胸将他踹了出去!

  柴钰飞只觉得莫名其妙的摔到地上,青石板路积了水,滚得一身泥。他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直起身,又是一脚踹在他肩头,这次磕到了脸面,霎时间鼻青脸肿,他疼得酒都醒了,捂着嘴巴咳一声,吐出来一颗门牙!

  “谁!谁个蠢货胆敢暗算本少爷!”柴钰飞气急败坏,一手扶墙挪着起身,一手捂住被踹的胸口,说话时牙齿已经漏风了。

  苏哲逆着光,一步一步踩在雨水里,由远,及近。

  柴钰飞抹一把脸,雨水混合着血水淌到衣袍上,再看前方,只觉得那一抹瘦削的身影跟催命的判官似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命途上。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爹是柴久晟,我爹有钱!”他一面说着一面往后退,退得几步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一屁股坐倒在泥水地里。

  催命的判官,已经近在眼前了。

  “柴大少爷。”苏哲居高临下的瞰着他,眼神冰冷,像在看一具尸体。

  柴钰飞哆嗦了一下。天时已经逐渐回暖,他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你是谁?”他嚷着,忽然看向苏哲身后,惊喜的大叫了一声:“我在这里!!!”

  叫完立即转身,往苏哲的反方向拔腿就跑。还没跑出两步,被苏哲一脚狠狠踹在后心,砰的一下跟蛤//蟆似的趴在了泥水里。

  “噗!!”柴大少爷喷出一口血,挣扎着回头,眼里填满了恐惧:“我……我是欠了你钱吗?欠了多少?你,你给我三天,我爹不会不管我的。你让我回家拿钱。”

  苏哲终于从剑鞘中抽//出了长剑,剑刃不久前饮过血,在雨水里泛出微微的红光。

  柴钰飞匍匐在地上,抬头的余光看着那柄仿佛还带着鲜血的利剑,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我叫苏哲。”

  第一剑,刺进了左手手腕。深巷里传出柴大少爷尖利的嚎叫。苏哲沉着眉,安安静静的,将剑梢逆转,咔的一声脆响,柴钰飞手腕的骨头,碎裂了。

  “我的娘子,叫薛挽香。”

  第二剑,刺进了右手手腕。柴大少爷痛得死去活来,哭嚎着求情。苏哲握紧剑柄,面无表情,同样转动了剑梢。脆响再次响起,柴钰飞右手手腕的骨头,也彻底碎了。

  苏哲提着剑,站在巷道里。雨水渐大,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剑梢上鲜红色的血液混合着冷雨渗进泥地,蜿蜒淡去。

  嘚嘚的马蹄声在远处传来,跑得不快。

  “小满!”陈皓跳下马,朝她跑过来,看到她脸上冰冷的神情,微微一愣。

  苏哲眨一眨眼,收起了剑。

  她拂开陈皓,朝晕死过去的柴钰飞踢了一脚。柴钰飞哼一声,又痛醒过来。

  “明日官府里开堂审案,你去自首。把你怎么买//凶//杀//人,意图谋害性命的事情交代清楚。”

  柴钰飞痛得要死,哼哼唧唧不吭声。

  这回没等苏哲动手,陈皓已经一脚踩在他腰上。

  又是“嘎啦”一声,柴钰飞嗷嗷嗷的嚎。嚎到一半,声音逐渐弱了下去。陈皓歪着脑袋看了会,皱皱眉:“不会这么脆皮吧?”

  他探手到他鼻息间,片刻后舒了口气:“没死。拖去府衙外头吧。把胡老大蒋老三他们都绑过去,还有什么他们给过多少银子签过什么契约,赶明儿升堂了人证物证都有,抵赖不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在柴大少爷的锦袍上撕了块衣角,包住他手腕的伤,省得他不小心流血流死了。

  苏哲抬着头,任雨水浇湿了脸蛋。陈皓牵马过来,把柴钰飞像扔麻袋一样扔到了马背上。走了两步,回头看苏哲。

  夹道里灌进来一阵风,倒也不冷,吹得人精神一振。苏哲眯了眯眼,曼声道:“方才,我是真的想踹死他。”

  陈皓歪着脑袋,道:“苏小满,你知道我来找你的时候,曹小槑说了什么吗?”

  苏哲没说话,只用眼神作出疑问。

  陈皓笑出一口大白牙:“曹小槑说,如若他们欺负的是她媳妇,还挑什么手筋啊,直接把手手脚脚都剁了吧!”

  苏哲微怔,随即心头一暖,脸上冰冷的神情都消散了,嘴角弯弯,和陈皓勾肩搭背的往巷子外头走,走到一半她淡淡道:“莫告诉挽香。”

  “什么?”陈皓故作不知。

  深巷之外风停雨住,苏哲笑笑:“没什么了。”

  “看不出来啊。”陈皓挑眉望她一眼。

  苏哲以为他要说她下手太狠,笑容凝了些,却听陈皓续道:“你竟然还有妻管严的潜质,可以哈!”

  苏哲:……

  陈皓是真高兴。天天看她们秀恩爱,甜粮都吃得饱了,难得扳回一局。

  “师兄。”她极少这么一本正经的叫他。陈皓傻乐着也听得一愣。苏哲不看他,定了定神,语气认真的问:“我和挽香……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不是闹着玩。你……你能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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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看我看我,写得哭唧唧的脸。o(╥﹏╥)o。言而有信的悠扬,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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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啾!收到啦!谢谢诸位小天使!!emmm……能来个能工巧手给我揉揉猫脖子么?疼死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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