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笔迷楼]
很快,吴秋白被警察带走。
他那个被商行一掌劈晕的助理周豪则被抬上警车。
现场还留两个刑警采样收集证据。
等他们收集差不多后，商行和商晗晗就跟着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至于季鸣，他来得晚,刑警给他做份现场笔录，签字后就让他走。
等商晗晗和商行做完笔录，走出警局,已经晚上七点多。
闻天星不知从哪里得知商晗晗把吴秋白送进警局的事，从乡下回到盛天公馆小区。
商晗晗和商行回到家时，闻天星正坐在一楼客厅，绷着脸，显然蓄着气。
她外婆和闻杏女士坐在一旁,都沉默不语。
进门,商晗晗惊讶地喊：“外公……”
外婆两字还没来得及喊出,闻天星已经一个风扫来：“过来。”
商晗晗神色一凛。
外公已经很久没用这样口吻跟她说。
上一次这么说,在她初的时候,她瞒着两位老人家去参加同生日派,回家后就被训一顿。
然后她就被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暑假都没出去过。
不愉快的回忆浮上来，商晗晗眉头跳跳,乖乖地走到客厅,站到闻天星面前。
商行则看闻杏,用神询问她发生什么事，两位老人家怎么突然回来。
闻杏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闻天星并不理会女儿女婿,只盯着商晗晗问：“我以前有没有跟说过，做现在这份工作可以，但不要和把些演戏的人搭上关系？”
说过。
商晗晗心,但她这些年在国外跑多少秀场，又和多少国外的明星合作过，没见外公出声反呀。
“以前在国外，天皇帝远的，我管不。”闻天星手里拄着根拐杖，在地面上敲敲，发出沉闷地声响。“但回到国内，就得听我的。”
闻天星已经年近八十，但体来硬朗，还用不到拐杖。
之所以拿在手里，给自己壮一壮气势。
毕竟人老，说的，震慑不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他敲这么两下，原本跃跃欲试替自己辩解的商晗晗顿时把冲动给按回去。
她低下头，声音很轻的应一声。
闻天星见状，才缓缓语气：“那什么摄影师的工作别干，我名下还有不少产业，要觉得闲着慌，我就把那些产业都交到手上，让管。”
商晗晗愕然抬头：“我不……”
摄影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人间美景和红尘男女，被相机定格成永恒的刹那。
绽放出来的美，永远都不用担心会老去，不用担心会被遗忘。
她爱这种留住美留住时光的感觉。
不愿意被剥夺。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闻天星拄着拐杖起，往房间走去，“明天一早就跟我回乡下住，什么时候通，什么时候再出来。”
“爸——”
闻杏口，“晗晗她已经个成年人，有自己选择的自由，不应该再这么管着她。”
闻天星脚步一停，看着闻杏：“当年我把妹妹接回国，我管着她的时候，这么跟我说。结果呢？”
闻杏顿时哑然。
当年妹妹闻玥回国戒毒成功，考上大后，一始被爸妈看得很紧。
后来闻玥和她哭，问她不吸过毒犯过错，就永远没有自由？
她被哭得心软，忍不住去和爸妈说，妹妹已经改过自，他们一家人应该相信妹妹，而不像看管犯人一样管着妹妹，这会妹妹的心理健康造成影响。
父母听进她的，放松闻玥的看管。
然后第二年春，闻玥就死。
死于吸食毒品过量。
“晗晗和玥玥不一样。”商行走到闻杏边，伸手揽住妻子的肩，附和妻子的：“爸，晗晗不会走上玥玥的路。”
闻天星说：“晗晗才回国多久，就跟个戏子闹到警局。那个戏子叫吴秋白吧？那就个下三滥的货色，们和他搅上关系，还跟我说和玥玥不一样？”
商行“啊”一声，有些吃惊。
来不喜欢娱乐圈的岳丈竟然还知道吴秋白个什么样的人？
闻天星寒着脸，语气强硬：“在染缸里面，冒尖出来的，那都不清白人。们要放任晗晗跳进这个缸里，那就跟我断绝关系吧。断绝关系，们就摆脱我这个老顽固。”
这说得太重。
商晗晗仓惶抬起头，喊一声：“外公——”
闻天星没应她，径直走回房。
只留一个佝偻的背影给她。
“别怪外公说太重。”一直沉默的商晗晗外婆终于口，压低声说：“他突然知道们和吴秋白扯上关系，一时气上头。”
商行隐约猜到什么，又不敢问出来，怕扯到老人家的伤心事。
闻杏反而没有这么忌讳，直白地问：“吴秋白怎么？他干什么不起爸的事？”
“妹妹，因为他才会复吸毒品的。”商晗晗外婆神黯下来。
“什么？”闻杏震惊，“我怎么不知道？”
“那两年夫妻俩正好在国外，们当然不知道。”商晗晗外婆叹口气，“玥玥当年不知通过谁认识吴秋白，她追吴秋白追得入魔，结果被人卖，还把自己给填进去。这不什么光荣的事，我和爸就瞒下来，没跟们说。”
“既然这样，那怎么还留着吴秋白这祸害？”闻杏个泼辣的性格，张口就喊打喊杀：“为什么不弄死他？”
“让警察查。”商晗晗外婆摇头，“没查到一点证据证明吴秋白害死玥玥的，反而查到玥玥为追吴秋白而干出不少违法乱纪的蠢事来。”
为保住小女儿的清白名声，他们最终将这事给掩过去。
“要不今天晗晗把吴秋白送进警局这事儿传到爸耳里，爸不会冲回来。”商晗晗外婆又叹口气，神色悲恸怅然，“爸他怕晗晗又走上玥玥的路啊。”
她看商晗晗，苦口婆心地劝：“就听外公的吧，娱乐圈啊还有什么时尚圈都太乱，不要混进去，别和这圈里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不和这圈里的人扯上关系。
那她和陆嚣怎么办？
难道要她像以前那样，他们不准她出门，她就不去。
他们不让她和娱乐圈扯上关系。
她就妥协放弃。
商晗晗垂下头，眶悄悄红。
回到房间没多久，商晗晗的手机响。
陆嚣来电。
她盯着手机跳动的陆嚣两个字。
良久。
她伸手，按拒接。
但陆嚣不依不饶，继续打过来。
大有一副不接就一直打的趋势。
商晗晗深吸口气，接通电。
陆嚣说：“我在家门口。”
商晗晗走到阳台，往楼下一看。
自家门外的路灯下，确徘徊着一个量颀长的人影。
“不在寂庄拍戏吗？”商晗晗声音有些闷，“怎么回来？”
陆嚣像发觉她站到阳台外，抬起头，望过来，朝她用力挥挥手。
“我听说把吴秋白送进警局，给发消息不回，我担心。”
二月份的海城，入夜，冷得像个天然冰窖。
陆嚣说着，带着浓浓鼻音，一听就被冻的。
“我跟宋导请一天假，回来看看。没事我就放心。”
商晗晗只觉得睛涨得厉害，喉咙像梗块石头一样，磨得她生疼，发不出一点声音儿。
“晚上外公外婆说的，妈都跟我说。”陆嚣抬起头，看着商晗晗，还笑得出来，“两位老人家关心，做法偏激点，别多。这段时间，圈里不会□□生，听咱外公外婆的，就陪他们一段时间。”
商晗晗满腔酸涩，被他最后一句逗得破功一笑，忍不住嗔道：“怎么就变成咱外公外婆？”
“那不早晚的事嘛。”陆嚣听见她笑，放心，贫道：“宝贝要听我的啊，先陪外公外婆一段时间。不要担心，等我拍完戏，外公外婆那边我来搞定。”
商晗晗被他这突然一声“宝贝”叫得心头一跳，脸颊发烫。
她握紧手机，支支吾吾半天，才“哦”一声。
“陪外公外婆挺好的。”陆嚣笑下，幽幽叹口气：“毕竟我还要再拍两个月的戏呢，要真被圈里哪个小白脸骗走，我始乱终弃的，我到时候上哪儿哭去？”
“危机感还挺重。”商晗晗站在阳台上，手露在外面，有些冷。
她拿手抵到唇边，轻轻呵口暖气。
呵气声很轻，但还被陆嚣听到。
“外面冷，回房间吧。”
这个陆嚣，看着吊儿郎当的，怎么心思这么细腻。
一点小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商晗晗缩起手，“那回家吧。回家，我就回房。”
陆嚣“嗻”一声，仿佛大罪得赦一般，着宫里太监的腔调，“奴才就等着您这句呢。”
商晗晗失笑，看着陆嚣转回家，跟着回房。
心头郁气不知不觉就散不少。
次日一早，不等闻天星发，商晗晗就自觉地提行李箱下楼，一副吃完早餐就跟他回乡下住的架势。
闻天星脸色顿时阴转晴。
她外婆脸上有笑意。
回到乡下，商晗晗刚把行李箱拿上楼，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
她爸发来的。
【吴秋白被保释出来。】
闻杏本来动点关系，收集吴秋白过往劣迹的证据，好让吴秋白在里头多吃点苦，但才联系上人，就听说吴秋白一早就被红鹰影视保释出去。
商晗晗一愣。
这么快？
她还没回消息，商行又发条消息来：【这事别管，好好陪两位老人家。下午我让几个保镖过去，以防吴秋白做出什么报复的举动。】
此时，吴秋白正坐在季鸣的车上。
季鸣坐在他旁边，神色有些困扰。
“秋白老师，因为闹这么一出，现在全公司的艺人都被那些媒体盯上。”
季鸣揉揉太阳穴，“他们从艺人的私生活下手，二部的演员艺人都好说，不怕盯。但们这些一部的，要被那些媒体们翻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怎么办呢？”
吴秋白唇角抖动，“我……”
季鸣比个噤声的手势：“秋白老师，我给两条路走。”
“一，趁着这事没闹大之前，自己动手，到时候公司会为发讣告，告知公众，工作勤勉突发心疾而去，让生前后，都依旧令人尊敬的老前辈。”
“二，我找人替动手。不过这名声可就不那么好听，媒体上可会报道性侵圈内诸多女艺人，被人告发，不堪忍受压力而自尽，亦或者聚众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所以求死。”
吴秋白脸色一白，愕然又不敢置信：“季总，当初让伍强跟我签约的时候，明明说过不管出什么事都会替我兜底……”
“，签的时候这么承诺过。”季鸣点点头，“不这么承诺，怎么让圈里人人都敬重的秋白老师彻底放纵本性，变成一个人人厌恶的恶魔呢？”
刹那间，吴秋白周遍寒，冒起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他已经明白自己被设计养进红鹰这个魔窟里，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
他吞吞口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我为们的那些事，我都暗留底。不给我留活路，们别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
“秋白老师。”季鸣轻轻叹口气，“人要聪明些，在美国的前妻和儿子，生活得还不错，就因为之前聪明。现在，可不要犯蠢。”
吴秋白脸上顿失血色。
他张张嘴，半晌，艰难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明明罪不至此。
不过性侵一个女人未遂。
这事可大可小。
花点钱就遮掩过去的。
为什么一定要逼他死？
季鸣道：“本来多留几年的，可不该商小姐下手。”
所以问题出在商晗晗上。
吴秋白绝心要死个明白，刨根究底：“难道商晗晗女儿？”
季鸣摇摇头，语气和神色都变温柔：“商小姐闻天星的外孙女。她有个姑姑，不知道秋白老师还有没有印象，叫闻玥。”
闻玥。
吴秋白将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一遍。
他当然有印象。
前首富的小女儿，为取悦他，吸食毒品过量，最终死在一场派上。
因为她的死，险些葬送自己的演艺生涯。
幸好他手里捏着不少闻玥拉皮条迷晕女同送到别人床上的证据，借此要挟闻天星放过他。
可这一桩陈年旧事，早已经没人提起。
和季鸣有什么关系？
季鸣伸手覆上睛，像陷入什么美好的回忆，嗓音低沉轻柔：“闻玥啊，她本来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可惜被这个人渣给毁。”
他倏然睁，目光阴翳地看着吴秋白：“毁她，我就毁，很公平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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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吴秋白被警察带走。
他那个被商行一掌劈晕的助理周豪则被抬上警车。
现场还留两个刑警采样收集证据。
等他们收集差不多后，商行和商晗晗就跟着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至于季鸣，他来得晚,刑警给他做份现场笔录，签字后就让他走。
等商晗晗和商行做完笔录，走出警局,已经晚上七点多。
闻天星不知从哪里得知商晗晗把吴秋白送进警局的事，从乡下回到盛天公馆小区。
商晗晗和商行回到家时，闻天星正坐在一楼客厅，绷着脸，显然蓄着气。
她外婆和闻杏女士坐在一旁,都沉默不语。
进门,商晗晗惊讶地喊：“外公……”
外婆两字还没来得及喊出,闻天星已经一个风扫来：“过来。”
商晗晗神色一凛。
外公已经很久没用这样口吻跟她说。
上一次这么说,在她初的时候,她瞒着两位老人家去参加同生日派,回家后就被训一顿。
然后她就被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暑假都没出去过。
不愉快的回忆浮上来，商晗晗眉头跳跳,乖乖地走到客厅,站到闻天星面前。
商行则看闻杏,用神询问她发生什么事，两位老人家怎么突然回来。
闻杏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闻天星并不理会女儿女婿,只盯着商晗晗问：“我以前有没有跟说过，做现在这份工作可以，但不要和把些演戏的人搭上关系？”
说过。
商晗晗心,但她这些年在国外跑多少秀场，又和多少国外的明星合作过，没见外公出声反呀。
“以前在国外，天皇帝远的，我管不。”闻天星手里拄着根拐杖，在地面上敲敲，发出沉闷地声响。“但回到国内，就得听我的。”
闻天星已经年近八十，但体来硬朗，还用不到拐杖。
之所以拿在手里，给自己壮一壮气势。
毕竟人老，说的，震慑不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他敲这么两下，原本跃跃欲试替自己辩解的商晗晗顿时把冲动给按回去。
她低下头，声音很轻的应一声。
闻天星见状，才缓缓语气：“那什么摄影师的工作别干，我名下还有不少产业，要觉得闲着慌，我就把那些产业都交到手上，让管。”
商晗晗愕然抬头：“我不……”
摄影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人间美景和红尘男女，被相机定格成永恒的刹那。
绽放出来的美，永远都不用担心会老去，不用担心会被遗忘。
她爱这种留住美留住时光的感觉。
不愿意被剥夺。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闻天星拄着拐杖起，往房间走去，“明天一早就跟我回乡下住，什么时候通，什么时候再出来。”
“爸——”
闻杏口，“晗晗她已经个成年人，有自己选择的自由，不应该再这么管着她。”
闻天星脚步一停，看着闻杏：“当年我把妹妹接回国，我管着她的时候，这么跟我说。结果呢？”
闻杏顿时哑然。
当年妹妹闻玥回国戒毒成功，考上大后，一始被爸妈看得很紧。
后来闻玥和她哭，问她不吸过毒犯过错，就永远没有自由？
她被哭得心软，忍不住去和爸妈说，妹妹已经改过自，他们一家人应该相信妹妹，而不像看管犯人一样管着妹妹，这会妹妹的心理健康造成影响。
父母听进她的，放松闻玥的看管。
然后第二年春，闻玥就死。
死于吸食毒品过量。
“晗晗和玥玥不一样。”商行走到闻杏边，伸手揽住妻子的肩，附和妻子的：“爸，晗晗不会走上玥玥的路。”
闻天星说：“晗晗才回国多久，就跟个戏子闹到警局。那个戏子叫吴秋白吧？那就个下三滥的货色，们和他搅上关系，还跟我说和玥玥不一样？”
商行“啊”一声，有些吃惊。
来不喜欢娱乐圈的岳丈竟然还知道吴秋白个什么样的人？
闻天星寒着脸，语气强硬：“在染缸里面，冒尖出来的，那都不清白人。们要放任晗晗跳进这个缸里，那就跟我断绝关系吧。断绝关系，们就摆脱我这个老顽固。”
这说得太重。
商晗晗仓惶抬起头，喊一声：“外公——”
闻天星没应她，径直走回房。
只留一个佝偻的背影给她。
“别怪外公说太重。”一直沉默的商晗晗外婆终于口，压低声说：“他突然知道们和吴秋白扯上关系，一时气上头。”
商行隐约猜到什么，又不敢问出来，怕扯到老人家的伤心事。
闻杏反而没有这么忌讳，直白地问：“吴秋白怎么？他干什么不起爸的事？”
“妹妹，因为他才会复吸毒品的。”商晗晗外婆神黯下来。
“什么？”闻杏震惊，“我怎么不知道？”
“那两年夫妻俩正好在国外，们当然不知道。”商晗晗外婆叹口气，“玥玥当年不知通过谁认识吴秋白，她追吴秋白追得入魔，结果被人卖，还把自己给填进去。这不什么光荣的事，我和爸就瞒下来，没跟们说。”
“既然这样，那怎么还留着吴秋白这祸害？”闻杏个泼辣的性格，张口就喊打喊杀：“为什么不弄死他？”
“让警察查。”商晗晗外婆摇头，“没查到一点证据证明吴秋白害死玥玥的，反而查到玥玥为追吴秋白而干出不少违法乱纪的蠢事来。”
为保住小女儿的清白名声，他们最终将这事给掩过去。
“要不今天晗晗把吴秋白送进警局这事儿传到爸耳里，爸不会冲回来。”商晗晗外婆又叹口气，神色悲恸怅然，“爸他怕晗晗又走上玥玥的路啊。”
她看商晗晗，苦口婆心地劝：“就听外公的吧，娱乐圈啊还有什么时尚圈都太乱，不要混进去，别和这圈里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不和这圈里的人扯上关系。
那她和陆嚣怎么办？
难道要她像以前那样，他们不准她出门，她就不去。
他们不让她和娱乐圈扯上关系。
她就妥协放弃。
商晗晗垂下头，眶悄悄红。
回到房间没多久，商晗晗的手机响。
陆嚣来电。
她盯着手机跳动的陆嚣两个字。
良久。
她伸手，按拒接。
但陆嚣不依不饶，继续打过来。
大有一副不接就一直打的趋势。
商晗晗深吸口气，接通电。
陆嚣说：“我在家门口。”
商晗晗走到阳台，往楼下一看。
自家门外的路灯下，确徘徊着一个量颀长的人影。
“不在寂庄拍戏吗？”商晗晗声音有些闷，“怎么回来？”
陆嚣像发觉她站到阳台外，抬起头，望过来，朝她用力挥挥手。
“我听说把吴秋白送进警局，给发消息不回，我担心。”
二月份的海城，入夜，冷得像个天然冰窖。
陆嚣说着，带着浓浓鼻音，一听就被冻的。
“我跟宋导请一天假，回来看看。没事我就放心。”
商晗晗只觉得睛涨得厉害，喉咙像梗块石头一样，磨得她生疼，发不出一点声音儿。
“晚上外公外婆说的，妈都跟我说。”陆嚣抬起头，看着商晗晗，还笑得出来，“两位老人家关心，做法偏激点，别多。这段时间，圈里不会□□生，听咱外公外婆的，就陪他们一段时间。”
商晗晗满腔酸涩，被他最后一句逗得破功一笑，忍不住嗔道：“怎么就变成咱外公外婆？”
“那不早晚的事嘛。”陆嚣听见她笑，放心，贫道：“宝贝要听我的啊，先陪外公外婆一段时间。不要担心，等我拍完戏，外公外婆那边我来搞定。”
商晗晗被他这突然一声“宝贝”叫得心头一跳，脸颊发烫。
她握紧手机，支支吾吾半天，才“哦”一声。
“陪外公外婆挺好的。”陆嚣笑下，幽幽叹口气：“毕竟我还要再拍两个月的戏呢，要真被圈里哪个小白脸骗走，我始乱终弃的，我到时候上哪儿哭去？”
“危机感还挺重。”商晗晗站在阳台上，手露在外面，有些冷。
她拿手抵到唇边，轻轻呵口暖气。
呵气声很轻，但还被陆嚣听到。
“外面冷，回房间吧。”
这个陆嚣，看着吊儿郎当的，怎么心思这么细腻。
一点小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商晗晗缩起手，“那回家吧。回家，我就回房。”
陆嚣“嗻”一声，仿佛大罪得赦一般，着宫里太监的腔调，“奴才就等着您这句呢。”
商晗晗失笑，看着陆嚣转回家，跟着回房。
心头郁气不知不觉就散不少。
次日一早，不等闻天星发，商晗晗就自觉地提行李箱下楼，一副吃完早餐就跟他回乡下住的架势。
闻天星脸色顿时阴转晴。
她外婆脸上有笑意。
回到乡下，商晗晗刚把行李箱拿上楼，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
她爸发来的。
【吴秋白被保释出来。】
闻杏本来动点关系，收集吴秋白过往劣迹的证据，好让吴秋白在里头多吃点苦，但才联系上人，就听说吴秋白一早就被红鹰影视保释出去。
商晗晗一愣。
这么快？
她还没回消息，商行又发条消息来：【这事别管，好好陪两位老人家。下午我让几个保镖过去，以防吴秋白做出什么报复的举动。】
此时，吴秋白正坐在季鸣的车上。
季鸣坐在他旁边，神色有些困扰。
“秋白老师，因为闹这么一出，现在全公司的艺人都被那些媒体盯上。”
季鸣揉揉太阳穴，“他们从艺人的私生活下手，二部的演员艺人都好说，不怕盯。但们这些一部的，要被那些媒体们翻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怎么办呢？”
吴秋白唇角抖动，“我……”
季鸣比个噤声的手势：“秋白老师，我给两条路走。”
“一，趁着这事没闹大之前，自己动手，到时候公司会为发讣告，告知公众，工作勤勉突发心疾而去，让生前后，都依旧令人尊敬的老前辈。”
“二，我找人替动手。不过这名声可就不那么好听，媒体上可会报道性侵圈内诸多女艺人，被人告发，不堪忍受压力而自尽，亦或者聚众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所以求死。”
吴秋白脸色一白，愕然又不敢置信：“季总，当初让伍强跟我签约的时候，明明说过不管出什么事都会替我兜底……”
“，签的时候这么承诺过。”季鸣点点头，“不这么承诺，怎么让圈里人人都敬重的秋白老师彻底放纵本性，变成一个人人厌恶的恶魔呢？”
刹那间，吴秋白周遍寒，冒起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他已经明白自己被设计养进红鹰这个魔窟里，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
他吞吞口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我为们的那些事，我都暗留底。不给我留活路，们别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
“秋白老师。”季鸣轻轻叹口气，“人要聪明些，在美国的前妻和儿子，生活得还不错，就因为之前聪明。现在，可不要犯蠢。”
吴秋白脸上顿失血色。
他张张嘴，半晌，艰难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明明罪不至此。
不过性侵一个女人未遂。
这事可大可小。
花点钱就遮掩过去的。
为什么一定要逼他死？
季鸣道：“本来多留几年的，可不该商小姐下手。”
所以问题出在商晗晗上。
吴秋白绝心要死个明白，刨根究底：“难道商晗晗女儿？”
季鸣摇摇头，语气和神色都变温柔：“商小姐闻天星的外孙女。她有个姑姑，不知道秋白老师还有没有印象，叫闻玥。”
闻玥。
吴秋白将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一遍。
他当然有印象。
前首富的小女儿，为取悦他，吸食毒品过量，最终死在一场派上。
因为她的死，险些葬送自己的演艺生涯。
幸好他手里捏着不少闻玥拉皮条迷晕女同送到别人床上的证据，借此要挟闻天星放过他。
可这一桩陈年旧事，早已经没人提起。
和季鸣有什么关系？
季鸣伸手覆上睛，像陷入什么美好的回忆，嗓音低沉轻柔：“闻玥啊，她本来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可惜被这个人渣给毁。”
他倏然睁，目光阴翳地看着吴秋白：“毁她，我就毁，很公平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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