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凉州，方月白收到了来自京都的密信，面上一派严肃。
曲向烟有些担忧，“怎么了？”
方月白合上信，摇头道：“陛下的信，希望我们尽快结束凉州事宜，回京救驾。”
“事态竟这么紧急了？”曲向烟眉头紧锁，若非万不得已，陛下绝不会送密信来凉州的。
方月白颔首，沉着脸道：“梁王……大概是等不及了。”
“那现在……”
“西元那边应当也等不下去了。”方月白沉吟片刻，笃定道，“大抵也就是这几日了，他们定会发起进攻，这回定要将他们收拾妥当，然后我先行返京。”
曲向烟在心中盘算一番，一拙所在的小镇距离此地不远，应当是赶得及送到的，于是抬头看着方月白笑着说：“好，我陪王爷一起……”
“不，你留在凉州。”方月白摇头。
曲向烟一愣，立时反驳道：“不行，我要同你一起回京。”
叛乱中刀剑无眼，人心叵测，她知晓的内幕比方月白多多了，自己若是不去，万一……
曲向烟轻咬下唇，她一定要去。
“可是……”方月白还想再劝。
曲向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绝对不成，我不放心你。”
看着曲向烟水润的双眸，方月白的心一下就软了，“罢了，那你便一起去好了。”
说定了回京的事，方月白还有事要忙，便转身离开了书房。曲向烟坐在原地想了半晌，起身唤了玉梅进来，“去叫吴管事，本妃寻他有事。”
“是，王妃。”
待玉梅出去，曲向烟也起身去了前厅。
半个时辰不到，玉梅便领着吴源匆匆而来。
“属下参见王妃。”
“起吧。”曲向烟端坐在主位上，微微低首看着下方的人，“近来粥棚如何了？”
吴源起身回道：“启禀王妃，粥棚一切安好，前些日子有人来捣乱被赶走后，王爷便派了人暗中护着。”
曲向烟一愣，“王爷派人去粥棚了？”
“是，您不知道吗？”吴源也有些惊讶。
曲向烟浅浅地摇了摇头，垂眸看着地面，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方月白竟瞒着她做了这些事。
“罢了。”曲向烟深吸一口气，“粥棚无事便好，今日寻你来，是为着旁的事。”
“谨听王妃吩咐。”
“若无意外，西元过不了几日便会攻城，此战之后，粮草的问题会更紧急些，你那方可要做好准备。”曲向烟认真道。
吴源低眉思索了一番，“王妃放心，属下心中有数，咱们存的粮食虽顶不了几个月，十天半个月总归是可行的。”
曲向烟点点头，“你做事沉稳，本妃一向是放心的，今日也是提个醒罢了。”
“属下明白。”吴源躬身行礼道。
叮嘱完吴源，曲向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心上只余一件事吊着，明日得去寻一趟大哥了，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这头她正想着明日去一趟府中问问大哥现下在何处，那头的门口便响起了一阵喧哗。
“妹妹！妹妹！！！”
熟悉的声音让曲向烟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人都禁不起念叨的。
不多时，曲元正小跑着从外面进来了，满脸兴奋，玉梅紧跟在后面，小脸憋得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哀怨地看了眼站在前面的男人。
看着这一幕，曲向烟满头黑线，自家这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
“我说大哥，能不能庄重些？”曲向烟无奈抚额。
“啧。”曲元正不赞同，“我哪里不庄重了？我庄重的很好不？”
说着还不忘挺了挺胸，以证自己所说的准确性。
“呵呵。”曲向烟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一针见血道，“那你为何还没成婚。”
曲元正：“……”
我不要面子的吗？！
曲元正哼了一声，勉强给自己挽尊道：“那是我不愿意。”
然后快速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今天我可是有正事的。”
“好好好，说罢，什么事？”曲向烟笑笑，顺着话头转了话题。
“一拙成功了？”曲元正的眼中迸出光芒。
“当真？”曲向烟一脸惊喜的站起来。
“真的，东西已经在将军府了。”
闻言曲向烟怎么还坐得住，拽着曲元正的手便要去将军府。
曲元正被拽的一个踉跄，“诶诶诶……你慢些！！！”
将军府，库房。
曲向烟一进去便瞧见了五个箱子，缓缓转过头，“就……这些？”
曲元正挠头，“这不是时间不够了么…”
叹了口气，曲向烟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是她想岔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大批量的火/药制出呢？
“罢了，把这些用好了，也足够打痛他们了。”曲向烟摸着箱子道，“杀伤力可有测过？”
“自然。”曲元正点头，“比刀剑的威力大多了。”
那是自然了，曲向烟低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现在的火/药虽不成熟，但再怎么样也要比刀剑强许多。
“这些火/药，我们定要将它用在最关键的时候。”曲向烟垂眸沉思道，“这一次，定要将他们打怕了。”
曲元正眉头紧锁，有些担忧，“可是京都那边，恐怕不会让我们这般顺利……”
曲向烟垂眸思索片刻，抬头看着曲元正道：“今夜我会同王爷商议，该怎么处理京都那方事宜。至于火/药一事，除去父亲母亲，不可向其他人泄露一丝一毫。”
说着，曲向烟的面色愈发严肃。
曲元正也严肃起来，“放心便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定不会透出任何风声。”
曲向烟点点头，放下了心，自家这哥哥，虽说平日里不正经，但正事上一向不马虎。
“那我先回去了，近日我会再来寻大哥的。”
“好。”
告别了大哥，府中父亲母亲也不在，曲向烟也没有多停留，匆匆离开了。因着是低调出行，曲向烟头戴帷帽，指挥着马车从后门绕出，还特地去了趟首饰铺掩人耳目。
回到府中刚坐下，落后一步的玉梅踏进屋子，微微屈膝回道：“王妃，陆统领托奴婢转告，后面没有尾巴。”
“陆冬？”曲向烟扬眉，“他伤好了？”
因着上回遇刺一事，陆冬被方月白狠狠责罚了一番，躺在院子中养伤，已然许久未出现了。
“奴婢瞧着，应当是好的差不多了。”
曲向烟想了想，起身进里屋搬出了自己的药箱，翻出了上回方月白给的伤药，递给玉梅道：“把这个交给陆冬，另外告诉他，好好养伤，不必急着回来。”
说着，曲向烟叹了声气，“其实上次的事也并非全是他的原因。”
“王妃莫要想太多了。”玉梅低声劝道。
“罢了，多说无益，将这伤药送去吧。”曲向烟摇头道。
“是，王妃。”
送走玉梅，曲向烟也不敢出门去了，生怕错过方月白回府的时辰，耽误了要事。
于是整个下午，曲向烟一个人趴在栏杆上，抱着暖炉，不时地扔着石子玩。眼看着太阳落山，方月白才从府外匆匆归来。
“王爷！”曲向烟及其兴奋，站起来冲着方月白招手。
方月白身形一顿，微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脚下步伐一转，朝着曲向烟的方向过来，看着倚在栏杆上的人不赞同道：“怎么在这里坐着？风这么大，受凉了怎么办？”
曲向烟低眉笑笑，“没事的，也不是很冷。”
“乱讲。”方月白显然没这么好糊弄，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曲向烟的肩膀上，随后握着她有些凉的小手，牵着她朝卧房走去。
“王爷，我有急事……”
“回房再说。”方月白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
曲向烟的手被方月白牵着，男人身上的温度自交握处传到她手心，心窝处瞬间变得暖融融的。
曲向烟的头垂着，看着地面上大大的脚印，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将自己小小的脚踩了上去，前方走着的男人似有所感，脚步慢了下来。
雪落了薄薄的一层，两个并行着的身影愈走愈近，两相依偎，纵是冬日寒冷，也抵不住人心温暖。
回了卧房，方月白把曲向烟拉到美人榻前，一把将人按坐了下去，接过她手中的暖炉，递给外间候着的玉梅，让她下去换掉。
而后转身回来，看见美人榻上的女子正在解身上的披风，出声阻止道：“你这是做什么？”
曲向烟手上动作一顿，眨巴着眼睛说：“脱…脱披风啊？”
“这么冷的天气，你也不怕着凉。”
曲向烟转头看看烧得通红的火盆，又看看只留了一条缝的窗户，成功地沉默了，这哪里凉了。
不过瞧着方月白那担心的模样，曲向烟还是选择把系带系了回去。
倚在桌子前，曲向烟正要张口，方月白又起身出去了，她正纳闷着，方月白捧着一个暖炉回来了，将暖炉塞给她，这才坐下来看着她道：“好了，说罢，寻我有甚么事？”
曲向烟低头看看被裹成一团的自己，一头黑线。
“我说，其实也没必要……”曲向烟想要再挣扎一番。
“听我的。”方月白不容置疑道。
曲向烟瘪瘪嘴，“好吧……”
拗不过方月白，曲向烟也就随他去了，莹白的手指捧着暖炉，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方月白道：“今日我大哥来了。”
“曲小将军回来了？”方月白眉尾微微上挑。
“是，王爷可还记得几月前我从万国寺的那个道士？”曲向烟试探着问。
“道士？”方月白一怔，低眉思索片刻，“可是那位被曲小将军带走的人？”
曲向烟点头，“不错，正是他。”
“看起来，是他那边的事情有结果了？”方月白一时也被提起了兴趣。
“王爷真是聪慧过人。”曲向烟笑道，从怀中取出曲元正所写的折子，递了过去，“这是大哥写的。”
方月白伸手接过，还不忘掖了掖曲向烟斗篷的领口，这才低头打开了折子。曲向烟低眉看看自己严严实实的斗篷，唇角溢出了一抹笑容。
“这信上所言，可是真的？”方月白惊喜的声音打断了曲向烟的思绪。
“自然是真的。”曲向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着又叹气道，“只可惜时间太短，产量太少，咱们用的时候定要将它用在刀刃上。”
方月白点头，“烟儿所言极是，明日我会同小将军商议，此物，将成为我们制胜的关键。”
“王爷说的是，只是京都那边…”曲向烟慎重道。
方月白利眸中闪过一丝暗芒，“我来解决。”
“好。”曲向烟这下才算放下了心。
说完了正事，曲向烟心情大好，捧着茶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方月白坐在另一边，慢条斯理地翻着今日带回来的军报。
“下回，还是别叫我王爷了。”
“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一旁发呆的曲向烟，呆呆地问，“不叫王爷，那…叫什么啊？”
“咳咳，跟那日谷底一般便好。”方月白干咳了两声。
谷底？曲向烟眼珠转了一圈，想到了那日他扑在方月白怀中，唤出的那声“月白”。
再抬眸看去，方月白的耳朵微微泛着红，甚是好看。
“扑哧。”曲向烟一时没忍住，低低地笑了出声，听得这笑声，方月白的耳根更红了。
曲向烟也不得寸进尺，见好就收，“好，我都听月白的。”
“嗯。”方月白头都没转过来，只小小的扬了下下巴，以示自己很是满意。
傲娇鬼，曲向烟心中嘀咕着。
捧着茶盏，曲向烟掩住半张脸，笑得眉眼弯弯，灿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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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向烟有些担忧，“怎么了？”
方月白合上信，摇头道：“陛下的信，希望我们尽快结束凉州事宜，回京救驾。”
“事态竟这么紧急了？”曲向烟眉头紧锁，若非万不得已，陛下绝不会送密信来凉州的。
方月白颔首，沉着脸道：“梁王……大概是等不及了。”
“那现在……”
“西元那边应当也等不下去了。”方月白沉吟片刻，笃定道，“大抵也就是这几日了，他们定会发起进攻，这回定要将他们收拾妥当，然后我先行返京。”
曲向烟在心中盘算一番，一拙所在的小镇距离此地不远，应当是赶得及送到的，于是抬头看着方月白笑着说：“好，我陪王爷一起……”
“不，你留在凉州。”方月白摇头。
曲向烟一愣，立时反驳道：“不行，我要同你一起回京。”
叛乱中刀剑无眼，人心叵测，她知晓的内幕比方月白多多了，自己若是不去，万一……
曲向烟轻咬下唇，她一定要去。
“可是……”方月白还想再劝。
曲向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绝对不成，我不放心你。”
看着曲向烟水润的双眸，方月白的心一下就软了，“罢了，那你便一起去好了。”
说定了回京的事，方月白还有事要忙，便转身离开了书房。曲向烟坐在原地想了半晌，起身唤了玉梅进来，“去叫吴管事，本妃寻他有事。”
“是，王妃。”
待玉梅出去，曲向烟也起身去了前厅。
半个时辰不到，玉梅便领着吴源匆匆而来。
“属下参见王妃。”
“起吧。”曲向烟端坐在主位上，微微低首看着下方的人，“近来粥棚如何了？”
吴源起身回道：“启禀王妃，粥棚一切安好，前些日子有人来捣乱被赶走后，王爷便派了人暗中护着。”
曲向烟一愣，“王爷派人去粥棚了？”
“是，您不知道吗？”吴源也有些惊讶。
曲向烟浅浅地摇了摇头，垂眸看着地面，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方月白竟瞒着她做了这些事。
“罢了。”曲向烟深吸一口气，“粥棚无事便好，今日寻你来，是为着旁的事。”
“谨听王妃吩咐。”
“若无意外，西元过不了几日便会攻城，此战之后，粮草的问题会更紧急些，你那方可要做好准备。”曲向烟认真道。
吴源低眉思索了一番，“王妃放心，属下心中有数，咱们存的粮食虽顶不了几个月，十天半个月总归是可行的。”
曲向烟点点头，“你做事沉稳，本妃一向是放心的，今日也是提个醒罢了。”
“属下明白。”吴源躬身行礼道。
叮嘱完吴源，曲向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心上只余一件事吊着，明日得去寻一趟大哥了，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这头她正想着明日去一趟府中问问大哥现下在何处，那头的门口便响起了一阵喧哗。
“妹妹！妹妹！！！”
熟悉的声音让曲向烟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人都禁不起念叨的。
不多时，曲元正小跑着从外面进来了，满脸兴奋，玉梅紧跟在后面，小脸憋得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哀怨地看了眼站在前面的男人。
看着这一幕，曲向烟满头黑线，自家这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
“我说大哥，能不能庄重些？”曲向烟无奈抚额。
“啧。”曲元正不赞同，“我哪里不庄重了？我庄重的很好不？”
说着还不忘挺了挺胸，以证自己所说的准确性。
“呵呵。”曲向烟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一针见血道，“那你为何还没成婚。”
曲元正：“……”
我不要面子的吗？！
曲元正哼了一声，勉强给自己挽尊道：“那是我不愿意。”
然后快速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今天我可是有正事的。”
“好好好，说罢，什么事？”曲向烟笑笑，顺着话头转了话题。
“一拙成功了？”曲元正的眼中迸出光芒。
“当真？”曲向烟一脸惊喜的站起来。
“真的，东西已经在将军府了。”
闻言曲向烟怎么还坐得住，拽着曲元正的手便要去将军府。
曲元正被拽的一个踉跄，“诶诶诶……你慢些！！！”
将军府，库房。
曲向烟一进去便瞧见了五个箱子，缓缓转过头，“就……这些？”
曲元正挠头，“这不是时间不够了么…”
叹了口气，曲向烟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是她想岔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大批量的火/药制出呢？
“罢了，把这些用好了，也足够打痛他们了。”曲向烟摸着箱子道，“杀伤力可有测过？”
“自然。”曲元正点头，“比刀剑的威力大多了。”
那是自然了，曲向烟低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现在的火/药虽不成熟，但再怎么样也要比刀剑强许多。
“这些火/药，我们定要将它用在最关键的时候。”曲向烟垂眸沉思道，“这一次，定要将他们打怕了。”
曲元正眉头紧锁，有些担忧，“可是京都那边，恐怕不会让我们这般顺利……”
曲向烟垂眸思索片刻，抬头看着曲元正道：“今夜我会同王爷商议，该怎么处理京都那方事宜。至于火/药一事，除去父亲母亲，不可向其他人泄露一丝一毫。”
说着，曲向烟的面色愈发严肃。
曲元正也严肃起来，“放心便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定不会透出任何风声。”
曲向烟点点头，放下了心，自家这哥哥，虽说平日里不正经，但正事上一向不马虎。
“那我先回去了，近日我会再来寻大哥的。”
“好。”
告别了大哥，府中父亲母亲也不在，曲向烟也没有多停留，匆匆离开了。因着是低调出行，曲向烟头戴帷帽，指挥着马车从后门绕出，还特地去了趟首饰铺掩人耳目。
回到府中刚坐下，落后一步的玉梅踏进屋子，微微屈膝回道：“王妃，陆统领托奴婢转告，后面没有尾巴。”
“陆冬？”曲向烟扬眉，“他伤好了？”
因着上回遇刺一事，陆冬被方月白狠狠责罚了一番，躺在院子中养伤，已然许久未出现了。
“奴婢瞧着，应当是好的差不多了。”
曲向烟想了想，起身进里屋搬出了自己的药箱，翻出了上回方月白给的伤药，递给玉梅道：“把这个交给陆冬，另外告诉他，好好养伤，不必急着回来。”
说着，曲向烟叹了声气，“其实上次的事也并非全是他的原因。”
“王妃莫要想太多了。”玉梅低声劝道。
“罢了，多说无益，将这伤药送去吧。”曲向烟摇头道。
“是，王妃。”
送走玉梅，曲向烟也不敢出门去了，生怕错过方月白回府的时辰，耽误了要事。
于是整个下午，曲向烟一个人趴在栏杆上，抱着暖炉，不时地扔着石子玩。眼看着太阳落山，方月白才从府外匆匆归来。
“王爷！”曲向烟及其兴奋，站起来冲着方月白招手。
方月白身形一顿，微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脚下步伐一转，朝着曲向烟的方向过来，看着倚在栏杆上的人不赞同道：“怎么在这里坐着？风这么大，受凉了怎么办？”
曲向烟低眉笑笑，“没事的，也不是很冷。”
“乱讲。”方月白显然没这么好糊弄，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曲向烟的肩膀上，随后握着她有些凉的小手，牵着她朝卧房走去。
“王爷，我有急事……”
“回房再说。”方月白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
曲向烟的手被方月白牵着，男人身上的温度自交握处传到她手心，心窝处瞬间变得暖融融的。
曲向烟的头垂着，看着地面上大大的脚印，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将自己小小的脚踩了上去，前方走着的男人似有所感，脚步慢了下来。
雪落了薄薄的一层，两个并行着的身影愈走愈近，两相依偎，纵是冬日寒冷，也抵不住人心温暖。
回了卧房，方月白把曲向烟拉到美人榻前，一把将人按坐了下去，接过她手中的暖炉，递给外间候着的玉梅，让她下去换掉。
而后转身回来，看见美人榻上的女子正在解身上的披风，出声阻止道：“你这是做什么？”
曲向烟手上动作一顿，眨巴着眼睛说：“脱…脱披风啊？”
“这么冷的天气，你也不怕着凉。”
曲向烟转头看看烧得通红的火盆，又看看只留了一条缝的窗户，成功地沉默了，这哪里凉了。
不过瞧着方月白那担心的模样，曲向烟还是选择把系带系了回去。
倚在桌子前，曲向烟正要张口，方月白又起身出去了，她正纳闷着，方月白捧着一个暖炉回来了，将暖炉塞给她，这才坐下来看着她道：“好了，说罢，寻我有甚么事？”
曲向烟低头看看被裹成一团的自己，一头黑线。
“我说，其实也没必要……”曲向烟想要再挣扎一番。
“听我的。”方月白不容置疑道。
曲向烟瘪瘪嘴，“好吧……”
拗不过方月白，曲向烟也就随他去了，莹白的手指捧着暖炉，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方月白道：“今日我大哥来了。”
“曲小将军回来了？”方月白眉尾微微上挑。
“是，王爷可还记得几月前我从万国寺的那个道士？”曲向烟试探着问。
“道士？”方月白一怔，低眉思索片刻，“可是那位被曲小将军带走的人？”
曲向烟点头，“不错，正是他。”
“看起来，是他那边的事情有结果了？”方月白一时也被提起了兴趣。
“王爷真是聪慧过人。”曲向烟笑道，从怀中取出曲元正所写的折子，递了过去，“这是大哥写的。”
方月白伸手接过，还不忘掖了掖曲向烟斗篷的领口，这才低头打开了折子。曲向烟低眉看看自己严严实实的斗篷，唇角溢出了一抹笑容。
“这信上所言，可是真的？”方月白惊喜的声音打断了曲向烟的思绪。
“自然是真的。”曲向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着又叹气道，“只可惜时间太短，产量太少，咱们用的时候定要将它用在刀刃上。”
方月白点头，“烟儿所言极是，明日我会同小将军商议，此物，将成为我们制胜的关键。”
“王爷说的是，只是京都那边…”曲向烟慎重道。
方月白利眸中闪过一丝暗芒，“我来解决。”
“好。”曲向烟这下才算放下了心。
说完了正事，曲向烟心情大好，捧着茶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了起来，方月白坐在另一边，慢条斯理地翻着今日带回来的军报。
“下回，还是别叫我王爷了。”
“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一旁发呆的曲向烟，呆呆地问，“不叫王爷，那…叫什么啊？”
“咳咳，跟那日谷底一般便好。”方月白干咳了两声。
谷底？曲向烟眼珠转了一圈，想到了那日他扑在方月白怀中，唤出的那声“月白”。
再抬眸看去，方月白的耳朵微微泛着红，甚是好看。
“扑哧。”曲向烟一时没忍住，低低地笑了出声，听得这笑声，方月白的耳根更红了。
曲向烟也不得寸进尺，见好就收，“好，我都听月白的。”
“嗯。”方月白头都没转过来，只小小的扬了下下巴，以示自己很是满意。
傲娇鬼，曲向烟心中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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