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解释
林茹烟手一抖，杯子就“哐啷”落地。幸亏杯子里的酒已经被柳烬饮尽，不然，这酒水非要溅污了林茹烟的裙子。柳烬眼中满是戏谑：“夫人怎么这么紧张？难道夫人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没、没有……”林茹烟慌忙俯身去拾杯子，柳烬却一脚将那白玉杯踩在了脚底。“大人……”林茹烟错愕抬头，下巴已经被柳烬给攥住了。“我再问你一遍，夫人真的没有瞒着我的事情吗？”林茹烟很慌。她分明在柳烬眼中看到了期待，他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她说出颜无虞给她的纸条？说出口了，柳烬大概要大发雷霆了吧？林茹烟又很怕。怕柳烬知道了这件事会去找颜无虞的麻烦。倒不是害怕颜无虞因此而受伤，她是怕柳烬会得罪颜无虞。圣上膝下只剩下四皇子颜无恙和五皇子颜无虞，然而四皇子因为身有残疾，没法荣登大宝，将来登上皇位的，只能是颜无虞了。别看现在圣上信重柳烬，倘若哪一天变天，颜无虞登位，柳烬就是第一个被清算的人。林茹烟是医者，她能看的出来，圣上的身子早就不行了，现在面色红润，不过是被那紫阳真人的丹药催着罢了。再过些日子，怕是药石无灵。思及此，林茹烟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大人……”柳烬松开了手，淡淡地道：“哦，夫人不必说了，我对夫人的小把戏不感兴趣，夫人喜欢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以后不必同我说，我想知道，自然会知道。”林茹烟心一紧，柳烬眼中盛满了浓浓的冷漠，像是他们第一次在狱中相遇时，柳烬看她的那种眼光。那种漠不关心、像看陌生人一样的……不，甚至还带着一点嫌恶。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林茹烟体内被抽离出去，林茹烟忽然觉得很冷很冷，很想扑进柳烬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柳烬的胳膊：“大人，不是的，我今天撞见了茱萸……”一旦打开了出口，剩下的话就自然而然地倾泻而出。林茹直到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然而她脑中已经一片空白了。眼睛就直直地盯着柳烬衣襟上的暗纹，仿佛跟这暗纹有着深仇大恨。“原来夫人今天是去见旧情人了啊！”“不是的！”林茹烟又急起来，“我没有！我只是见了他的婢女，而且我还训斥了茱萸……”“那我应该夸奖夫人了？也是，夫人手中握着旧情人的信件这么长时间，真是能忍得住啊！成大事者就是要夫人能忍的性子。”柳烬嘴角笑容越发戏谑，不过叫林茹烟放心的是，他眼底的光又回来了。林茹烟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大人在逗我……”“谁要逗你！”柳烬又环住了林茹烟的细腰，“林茹烟，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竟然还敢背着我和旧情人幽会，你胆子不小啊！这笔账暂且记下，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子，一起算！”林茹烟喃喃道：“都说了，我只是见了茱萸和青蒿……”见柳烬脸色不对，她又赶紧转了话题：“大人是要去找五皇子麻烦吗？”“嗯？你心疼？”感受到腰间大手加了力气，林茹烟忙摇摇头：“我怎么会心疼他，从我家出事开始，我就已经跟他一刀两断了，大人，我是担心你，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个皇子，大人若是得罪了他，万一他日后找大人的麻烦怎么办？”柳烬轻哼一声，脸上写满了自负：“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吧，区区一个颜无虞，我还怕他不成？”林茹烟的话显然取悦了柳烬，他似乎很高兴，拈了颗葡萄塞进了林茹烟的嘴中：“夫人这么斩钉截铁地说和五皇子一刀两断，那夫人有没有当面和五皇子说过？”林茹烟嘴中含着葡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什么？”“我给夫人一个机会，夫人敢不敢当面和五皇子说清楚？”林茹烟越发茫然，葡萄甜滋滋的汁液从她的嘴角溢出，她慌忙用手背去擦，一低头，却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要当面去说吗？说就说吧。林茹烟咬了咬牙，反正早就一刀两断了。在抬起头时，她眼神就一片清朗：“好，那麻烦大人帮我妥善安排，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放心，”柳烬并起两根手指，擦了擦林茹烟的嘴角，“你是我的夫人，我知道要如何安排。”……半夜里下起了雨，起先是稀稀拉拉的小雨，到了后来就响起了闷雷，这小雨便转变成了暴雨，噼里啪啦砸在帐篷上，听着有些瘆人。林茹烟翻了个身，听着身边的庆阳公主好似在说梦话，手一伸过去，却惊觉庆阳公主身上滚烫。她赶紧翻身坐起，好在守夜的荔枝和东珠都是警醒的，听到有动静，赶紧起来点灯。“殿下发热了。”林茹烟捡起床头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吩咐：“别惊动旁人，荔枝，你亲自去找大人，叫大人过来一趟，东珠，你着人去提热水，多给人一些钱，叫旁人把嘴巴闭紧。”想来是庆阳公主脖子上的伤口导致她半夜发热，这事可大可小，若是天亮的时候庆阳公主退热了，那这件事情就可以悄悄地掩饰过去。可要是庆阳公主一直发热，就隐瞒不下去了，到时候势必要请了太医过来看，庆阳公主脖子上的伤痕遮不住，必定要掀起惊涛骇浪。林茹烟默默地给解开庆阳公主脖子上的细白布，一边暗暗祈祷庆阳公主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早知道会出事，她肯定会拉住庆阳公主，不叫她去狩猎了。细白布被一圈一圈解开，露出红肿的伤口，林茹烟端着烛台仔细看了一下，好在伤口并没有溃烂，只要庆阳公主退了热就好了。她放下烛台，柳烬恰在此时大步走了进来。“如何？庆阳她怎么样了？怎么会忽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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