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背叛

　　男子三十左右，一件黑色的条纹衬衣，第一个纽扣解开，竖着衣领，一脸的狂气。有些人，一看就狠，他就是属于这类人。齐远阳的狂是内敛，而这男子的狂是豪迈。带着眼镜儿的男子也往我看来，嘴角看着意味深长的笑，点点侵略的目光，点点散落在我的胸上。我们这行靠身体吃饭，我最傲的是胸，最舍得在那两坨肉上下本钱。在外面我不戴胸/罩，这样才显得圆润饱满。这些爷一看就是老手，视线扫过来，我有几斤几两一目了然。“胡闹，你怎么来了？”祖宗带着恼火的声音，压低了对我吼。预料到他的盘问，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把带来的大衣抱在手中，款款优雅的走过去，披在他的身上：“这两天晚上天冷，爷来的忙，我怕伤到爷的身子。”我以退为进，一手委婉的话，巧妙避开了祖宗话题的关键。他没有拒绝，看了我一眼，配合着把衣服穿上，司机盯着我看，眉头皱的老紧。对于他们来说，今晚我有些不识好歹，来搅合他们这种场子。那豪迈的男子手里把玩着一颗子弹，身上的匪气比祖宗还重，在广东这边，还是以外来人的身份，没点过硬的能耐，爬不起来。他笑着开口：“这就是老佛爷今晚带来的筹码？这妞儿不光外表骚，怕是连骨头都透着媚。道上的人见不得我程下爬起来，用女人算计我，什么样的女人都往我怀里塞，唯独没有你马子这种货色。否侧……”祖宗的死机冷笑：“否则什么？”他笑容化开了，无视了祖宗阴沉的视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否则我早就死在老佛爷马子这种货色的肚皮子上了。呵呵，想不到老佛爷这些年落了本事，原来是金屋藏娇，分散了精力啊。”“你要收码头可以，筹码也不要，我程下看上什么，从来都是抢，把你马子给我玩两天，码头还你。”面无表情的祖宗，听见程下这番话，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跟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他这么恐怖的一面：“姓程的，我马子你也敢玩，就不怕闪了腰？”他们瞬间围绕着我展开，我的出现，成为了他们另类的交锋话题。我坐着不敢动，今晚自作主张来祖宗的场，已经很放肆了。祖宗拇指轻轻压着我的手背，接而开口问我：“程老大要你陪他几天，你愿意么？”我连忙摇头：“我不认识什么程老大，只想留在爷身边伺候，爷要把我送出去么？”祖宗没有回我，看着程下：“听见了么，我马子不愿意。芙蓉里面姑娘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什么样的类型没有，只要程老大你点头，三分钟后立马出现在你面前。何必盯着我马子不放，我在广东架了十几年的锅，多少张嘴等着吃饭，被你阴了。”“你不吃，也不许大家吃，掀了齐某的锅，现在又想来抢齐某的人。怎么？齐某这些年太平静了，是不是谁都敢上来玩两手？”祖宗声色俱厉，脸上的阴沉，像是骤雨来临前在天空凝聚的乌云，有句话怎么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司机两只手已经摸到了腰上，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程下轻轻看了眼司机，毫不在意的去端酒杯。混道上的爷儿，少了些官腔，有什么事情都是拉出来真枪实弹的谈，能在酒桌上谈拢的事情就不大动干戈。谈不拢了才打，打不服才杀。我仔细看着程下，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能让祖宗这么凝重的对待。就连性/欲最强的他，这几天都没有碰我一下。程下抿了口酒，动作高雅，咂咂嘴笑道：“也不跟老佛爷绕圈子了，广东这片码头最多，走私，军火，粉儿更是数不胜数。最捞油的几样全在这边的码头子上了。这么大块蛋糕，佛爷守着一个人吃不讲究，黑白两道一个理儿字，你自己吃撑了，别人饿的发怵。”“合适么？”“十几年的时间，佛爷没少捞。现在我程某人来了，就喜欢油腻的东西，味道清了吃不下。”两人刀光剑影，明的阴的一起使，没点道行接不住。现在话越说越白，就差掀桌子开干了。无论是祖宗还是程下，这些爷到了一个高的位置，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一般不会拼的太猛，不然容易控不住火候，事情闹大了都没法下台。祖宗一声冷哼：“广东省大大小小几个市，程老大偏偏盯着齐某架的锅不放。这段时间，程老大一共吞了三个赌/场，三个码头，那些马仔的命不跟计较。三天之内，全吐了，然后把你手下那个打得最很杀得最狠的马仔交出来，齐某人饶你一条命。”程下眼睛冰冷下，五彩斑斓的霓彩映射在他的侧脸，愈发胜不可则。两人不再说话，到时一直沉默的眼镜儿男子开口了。他手指敲打桌面，祖宗和程下都看向他。他一把推开怀中的小姐，小姐栽在沙发上，委屈的叫了声爷。程下拿出几沓现金甩在他们脸上，骂了个滚。小姐不敢抱怨，抱着钱跑出去了。这时候男子才说话：“这段时间两位拼的太猛，上面给我压力越来越大，天天死人。你们趟的活不归我管，我不提，但治安归我这片。我乌纱帽保不住，你们俩也不好过。好的坏的我一起给你们亮底了，老佛爷把的锅太多，让出两个我不反对。”“程老大胃口太大，想把老佛爷的锅全部架了，谁的脸都挂不住。”程下眯着眼，面对眼镜儿男子，身上煞气收敛了些。我好奇这爷是谁，祖宗和程下都买他的面儿。沉默许久，程下伸手指着我：“码头可以交，这马子我得要，好久没有碰见对眼的女人了。老佛爷应该腻了，老弟拿来玩几天。”我下意识抱紧祖宗的胳膊，生怕他把我交出去。程下这种爷，我伺候不起。司机爆了，他瞬间拔出腰上的镶金柯尔特，指着程下的脑袋：“草，老佛爷的马子你也敢玩，活腻歪了是吧？别人怵你姓程的，老子可不怕。都是俩儿肩膀抗一脑袋的，不就是耍横玩命么，来啊？”他大吼一声，威风禀禀，三番两次呛祖宗的毛，他拔枪，也是祖宗的意思。眼镜男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程下眼皮懒得抬，能在枪口下练出这种魄力，至少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说广东这边混子多，狠人更多。“用枪指着我的人，都死绝了，今天看在厅长和老佛爷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再有下次，天王老子罩不住，我说的。”他站起来掸了掸衣袖：“条件不变，把你的马子给我玩几天，码头如数归还。”话落，大步往外面走去。这时候，祖宗叫住了他：“敢和我呛毛的人没几个，你这么狂，后面有人撑。这些时间，你把我的弱点全吃死了，不了解我的人，吃的没有这么准。那臭小子呢，把他叫出来。”程下一愣：“老佛爷说什么，听不懂。”祖宗呵呵笑：“我看得懂就行。”“告诉那臭小子，他老子的东西，给他了他才能接着，不给他，就不能来抢。”程下没有说话，推开包间门走了出去。眼镜男子站起来，看着祖宗：“我会看着，出不了事，我要治安。”所有人走完了，司机这才一拳砸在桌子上：“他们耍花活儿，合着来因我们，爷，要不我出去把他们做了。”祖宗摆摆手：“打电话给那臭小子，让他来见我。”司机会意，别了枪，离开包间。一道秉咧的视线停在我脸上，我吓得一哆嗦，小心的看着祖宗。他掐住我的下巴，眼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把我的灵魂燃烧殆尽。我忍着痛不敢说话，他压低了声音：“安雅，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用力摇头：“爷，我不敢。”从来没有见过祖宗这么愤怒的样子，看他想用烟灰缸砸我，犹豫一会儿，气势软了下来：“我最疼你，但是也有底线。”“这是最后一次，程下不会无缘无故往我手里要人。特别背叛的对象，还是我的对头。真有这么一天，我会杀了你。”他狠狠将我甩开。我含着眼泪，心里像是当初入行第一次伺候台子，惶恐迷茫。祖宗一定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知为何，此刻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齐远阳的身影，那个喜怒无常的恶魔。“你跟我之前，做过多少无耻下流的事，伺候了多少男人，这些我都不计较。我只管你跟我之后的事情，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记住我今晚的话。”我被祖宗这种模样吓哭了，哪怕曾经他用手枪顶着我的脑袋，问我说安雅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那时候，祖宗的表情也没有这么疯狂，向呛急眼的疯子。他背着手站起来，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足足半个钟头后，他这才冷静下来。“跟我去找齐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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