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吃醋

　　事情敲定下来了，我替代了那位小星。我们是风月场的产物，勾/引男人是我们的本领，争奇斗艳是我们的专长。那种场合，简直为我量身打造。头晚我打电话给老佛爷，说明天送他一个礼物，他笑着说：“有心了，我很期待，”老佛爷很少露出这种惊讶好奇的语气，早些年跟混子火拼抢地盘的时候，好几次被人当猪下套，险些丢了命，早就练了一身遇事不惊的本事。不吭声的时候，静的像块石头。我送他的礼物，从来都是在床上，十八般武艺都轮了一遍。要不是这祖宗拦着，我早就镶珠了。这玩意儿常见，性子最猛，女人下面剧烈收缩的时候，把持不住的男人三分钟就得萎。就算坚持最长的，也就十多分钟。我火候掌握的好，没有多说，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还有一天时间，我不确定到底去不去？明知人家原配在场，自己呛着毛跟过去，摆明了就是要跟原配斗。能降服老佛爷这尊狠人的主，不是一般小喽啰能比的。说太少，老佛爷没有准备，礼物达不到效果。说太多，怕自己不去了，最后下不来台。留一个悬念，让祖宗自己慢慢品。我心里问自己，若只是因为一个不甘心，冒冒失失的闯过去，不知道我身份的还好，知道我身份的，必然会说祖宗的原配被三儿逼到了正场。这样值得么？那样的场面，我跟了祖宗三个年头，他从来没有带我去过。就算带着我出去，那也是台子饭后休闲的偏场，跟着去的都是情/妇。一个个珠光宝气，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金银首饰挂在脖子上，好炫耀自己在台子心目中的地位。那些地方我不喜欢去，乌烟瘴气，一个个跟暴发户的阔太似，越是缺什么，就越炫耀什么。正场不同，台子都是带原配去的，人前一副嘴脸，人后一副嘴脸。我打电话问张雅琪，她是我前辈，入行比我早。当初我在风月场跑活的时候，是她把我拉起来的。她在电话里笑着说我，好歹也是经历过世面的，怎么像那三儿，跟土鳖一样，碰到原配头都不敢抬。张雅琪懂我，她知道我想要什么，鼓励我和老佛爷的原配，敞开了手段狠狠斗一场。她不比以前，现在上位了，就算我斗输了，她也有保我的招儿。慈善晚会在第二天举行，据说要给贵州偏远山区的学生捐助五十所学校。我穿着黑色的露背长裙，裙摆刚到脚luo，配上淡妆。黑色大气高贵，妆艳了骚气，太淡了落势。穿衣是门学问，只有把衣服合理的包裹在阿娜多姿的身体上，才能充分发挥女人的优势。男人是视觉动物，往往扛不住刺激。底子再厚的祖宗也是如此。那种场合，最忌讳旗袍，风月气息太足。不知道的，肯定说是哪个台子不长脸，怎么把坐台的姑娘带到这种场合了？驳了台子祖宗的面，后果很严重。慈善晚会的地点是市里一家星级酒店，前任老板不知道被哪儿的媚狐子熏了心，收容未成年少女卖，碰上变/态，闹出人命，最后判了三十五年。后来被京圈来的大人物盘了，以前在这里跑过活，挺熟的。酒店楼顶特别精修过，一个巨大的露天泳池，周围是名媛酒水，服务小生端着盘，在人群中穿梭。就连这些趟苦差的小生，也个个生的俊俏白美。晚会在傍晚七点多，半个市的权贵几乎露头了，不过圈内的姐妹进不来。这种场合不敢让她们胡闹。拿不好分寸，要出大事的。慈善晚会的气氛比较松懈，没有以往接触的那么严谨，在晚会中，直接就把慈善定了。而且来之前，数额都确定了，台子亲自露个脸，就是为了涨面。张雅琪在楼顶接的我，先让我去准备一下，正场过了，就到我上台的时间了。游泳池有个升降台，直达下面一楼，人准备好了，站在升降台上，可以直接慢慢上升，出现在那些爷的眼前。参加慈善的人，谁都想捞个名声，恨不得把动静捅出省外，让那些媒体争相报道。慈善俨然成为了这些衣冠楚楚的台子作秀捞钱的舞台。准备之余，闲谈的时候，我问起张雅琪，那个截我胡的那个同行怎么了？张雅琪咯咯笑：“你说那个雏儿么？不长眼，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本事，仗着自己清纯，就敢玩半路截胡的把戏。我只是把她在外面包/养小生的消息散开了，具体的不知道，你背后的祖宗动手清理了。”“拿着金主的钱，去外面玩鸭/子，这不是摆明了羞辱人么？”沉默了几秒，她抬头看着我：“那个人第二天就消失了。”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酒窝，最是迷人。成功上位之前，她跟我讲过，她上一任金主喜欢把家伙放她酒窝上蹭，非得蹭出来了才罢休。她以前最拼，谁不知道张雅琪不要命，写成故事的话，可以写一部三儿的血泪史。只是现在很少谈了，风光的时候，谁也不愿意提及不堪的过往。张雅琪伸出纤细的食指，在我手掌心打转，饶有深意的说道：“那雏儿养的鸭/子号称这片的鸭王，一晚上十三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捧出来的，想不想试试？”我笑着骂道：“你这个小荡货，是看不得我清闲两年吧，鼓弄我找刺激？”她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记住，唱完后瞧一面就走，不要多停留。人家的场，容不得我们撒野。”我点点头。心内的慌乱，好多年没有出现了。升降台上有一枚巨大荷花，可以把人包起来，舞台就在露天游泳池中间。上去前，张雅琪握着我的手，郑重的说：“我知道不试试就退，你心里不甘心，玩这行，最碰不得感情。像老佛爷这样的祖宗，钱捞的差不多就退，呆长了，惹一身腥，不见得能捞好处。你自己把握，要是斗不过原配别逞强，我能保你。”我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她嘴里叹息：“好长时间没见过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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