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_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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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

  原来是看到他俩昨晚一起吃夜宵,既然是一个班的,当时为什么不打招呼?郁言想什么就问什么,秦少群答:“理科大神在那,我等凡人安敢造次。”

  郁言感同身受,换了他肯定也是不吱声。

  这时又有人问:“郁言,你和大神熟吗?”

  熟吗?郁言问自己,似乎还没到熟的地步,顶多算能说上两句话。他实话实说:“不太熟,我也刚认识他。”

  “刚认识还能同桌吃饭,一起回家?”秦少群直接炸了:“郁言你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好的资源还藏着掖着,大家又不会跟你抢!”

  郁言莫名其妙,自己和他们抢程深干嘛?

  还好秦少群下一句话就暴露来意:“既然你俩都这关系了,能不能麻烦你问大神借个物理笔记?”

  旁边还有人补充:“还有化学笔记!”

  郁言懂了,敢情这帮人是想让他去牵线搭桥。他没敢托大,保底的说:“我和他真不熟,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去问问,但是借不借就不好说了。”

  大家连连称“好”。

  于是大课间的时候,郁言踟躇的出现在理一班门口。

  正赶上做早操的时间,理一班的同学三三两两从教室里出来。郁言没程深出名,但也没他自己想的那样不出名,认识他的人很多,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郁言没注意那些扫过脸的目光,倒是几个小姑娘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掩着嘴偷笑被听到了。

  他纳闷的多看两眼,耳边就响起一个弹指。

  “你看什么呢?”

  是程深,郁言指了指他们班女生:“你们班女生看到我乐什么?”

  程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两眼,感觉郁言忒迟钝,他长的好看,成绩又好,斯斯文文的最招女生喜欢。但程深没点破,随口岔开话题:“你怎么在这,找我?”

  “啊,对。”

  两人并肩下楼往操场走,郁言蹦跶着跳下台阶:“我们班人问你借物理和化学笔记。”说着,他做贼般凑近,低声说:“他们昨晚看到我和你吃夜宵了,以为咱俩很熟呢。”

  说话一股子巧克力奶味,程深被甜到,听出话外之音,不觉蹙起眉:“啥叫‘以为咱俩很熟’,咱俩不熟吗?”

  郁言说:“起码不是过命的交情。”

  程深无语。

  此时有人从楼上飞奔而下,擦着郁言蹿出去。他正跳的欢,陡然被人撞到便是一歪。

  程深手快的扶住,一手搂住肩膀,一手抓着手腕,像是护小鸡似的,还凶神恶煞的冲那人背影吼了声:“跑什么!”

  然后放开人,教训完那个教训这个:“好好下楼,别蹦来跳去的。”

  郁言老实了,接着前面的话题:“我就是带个口信,你要是不想借就不借。”

  程深无所谓这个,只是说:“我不怎么做笔记,估计对你们没多大帮助。”

  郁言还以为他谦虚,故作了然的摆摆手。

  谁知道做完操跟着程深回去拿笔记,他粗粗翻开看了看,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人家。

  真正的大神是不做笔记的。

  程深的书很简单,重点做标记,要么打钩,要么画三角,文字就用笔画道线,值得记的就大致在旁边写个公式作提醒,一面到头,字都不超过十个。

  好吧,郁言承认是没多大帮助。

  他把书还给程深,走前找两页拍下来,怕班上同学不信。回去给他们一看,全班鸦雀无声,终于明白差距,气氛一度十分凝重。

  实验班里的同学没拿到大神笔记,也享受不到大神的专人辅导。

  晚自习过后,班里人差不多都散了,程深来给郁言解决今天的疑难杂症。

  他讲题也很简单,三两句话,直入要理,很容易抓住郁言的薄弱点,稍一点拨就能把人讲明白。

  郁言撑着下巴,目光从课本挪到程深的脸。

  眉头很锋利,眼部轮廓有点深,这样的眼睛看起来很多情。鼻梁很挺,嘴唇很薄,郁言听说嘴唇薄的人会很薄情。

  既多情又薄情,郁言在心里直摇头,不知道以后程深要祸害哪个小姑娘。

  “你不看书看我干嘛?”程深突然看过来,抓包似的。

  郁言没有丝毫偷看人被抓现行的局促,有点熟之后竟也会开玩笑:“我多看看你,说不定下次物理也能考满分。”

  后来程深如愿以偿的呼噜到了郁言的脑袋。

  这天过后,俩人天天一起上下学,郁言帮程深做历史笔记,程深给郁言讲物理题目,你来我往,互帮互助。

  不过好景不长,半个月后,刚过五一节,学校说要准备办篮球赛。附中的学生难得有个体育活动,激动的跟办奥运会似的。郁言球打的一般,又不是爱玩的性子,第一个拒绝。程深就不一样了,郁言早见识过他的球技,知道他肯定会参加。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晚上放学程深就说了这事儿。还说训练时间安排在晚自习,八点到九点半训练一个半小时,让郁言不要等自己。

  郁言听后短促的“啊”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

  第二天晚上九点,下课铃一响,附中学生纷纷收拾书包回家。

  郁言没听见似的接着做题,直到九点二十五,他放下笔,不紧不慢的收拾了书包,出教学楼的时候还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瓶脉动。

  参加篮球赛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从体育馆里出来,五月天已经热起来,刚刚运动完的少年带着一身热汗投入夜色。

  郁言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单词书,在路牙上来回走着背单词。没多久,他头一抬,看见程深和同学说说笑笑的走过来。有人看到郁言,先伸手捣了捣程深,再扬手打招呼。

  程深已经提前交待不必等他,这时也跟着惊讶,然后觉出开心。

  附中的路灯大而明亮,在水泥地上投出好大一圈光影,郁言就站在那层光里。他笑着朝自己这边挥手,走过来的时候,细软的头发微微晃动,沾着未散的光,看起来毛绒绒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郁言还没走呢,等程深啊。”丁子本名丁建,和程深差不多的大个子,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看起来有点萌。

  郁言说:“做题忘了时间,下来的时候看你们这边散了,过来碰碰运气。”

  “那你运气真好。”丁建拍拍程深:“哥们儿,我先走了。”

  他们互相告别,程深和郁言一起去车库拿车。

  “累吗?”郁言看见程深脸上晶亮的汗水,怕他运动过后着凉,从口袋拿纸巾递给他擦汗。

  程深说不累,抖开外套披身上,问道:“不是说让你别等我吗?”

  郁言从书包外侧掏出准备好的脉动:“我没等你,我真在做题。”

  饮料都买好了,还说不在等。

  程深给人留面子,没拆穿,可胸口那块暖烘烘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从小父母离异,跟着妈妈生活。母亲岳穆云是个女强人,工作很忙,根本顾不上他。小时候有一次过生日,岳穆云答应晚上六点接他去吃大餐,结果程深饿着肚子在沙发上等到睡着,第二天一早接到岳穆云的电话说临时有事已经出差到了外地。

  程深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等,等妈妈回来陪他吃饭,等妈妈回来给他讲睡前故事,等妈妈的一句早安晚安。可是总也等不到,渐渐地,他不等了,却已经习惯等待。

  这是第一次,有人等他。揣着一腔好意,连负担都不肯给他留,就这么自以为是的等待着。

  程深看郁言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三分动容七分柔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郁言。”昏暗的车棚里,程深握着车钥匙的手紧了紧。

  郁言闻声抬头,眼珠小鹿般又圆又亮,更像偶然掉落在尘世间的一颗星星,干净的不掺丁点杂质。

  程深从没对人说过这句话,等待那么多次之后,他以为自己再没勇气开口,但他此刻确实抱有一些非分之想。

  “以后,”程深说:“等我好不好?”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得到了一句轻快自然的回应:“好啊。”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更熟了一点,虽然还没到郁言所说的“过命的交情”。

  每天程深在体育馆练球,郁言就在教室里自习,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车库等着,雷打不动的要带一瓶饮料,口味不同,花样新鲜,学校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牌子都快被他买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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