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页_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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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咚”地,郁言听见自己的心脏狠狠跳动一下。

  他没再回复,掩耳盗铃似的把手机收进书包,拿出习题册目不转睛的开始刷题。

  郁言很少这么用力,攥着笔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下笔的每个字几乎都烙进纸背。

  “郁言……”余晓风小声喊他:“郁言!”

  郁言猝然转头,那瞬间脸色青白难看。

  余晓风愣了一下,略显紧张的问:“你不舒服吗?怎么这么用力,桌子都在晃。”

  郁言像被电击中一样松开手。

  老师在讲台上念课文,水笔转了一圈停在桌面上。

  从周六的突然离开,到早上空无一人的路口,之后那句冷淡的回复,至于最后的会心一击。

  郁言并非真的迟钝,寻着踪迹就能想明白。

  程深是在疏远他。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一个月而已。没有那么深刻的回忆和付出,感情浅淡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或许在程深心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顺路的伙伴。可能程深烦了,不想再指点自己的傻瓜问题,不想再操心自己吃不吃饭,觉得一个人回家更清净。

  郁言看起来很冷静,耳朵却“嗡嗡”的。老师在台上说了什么,他一句都入不了心。

  程深用这样蹩脚又拙劣的理由躲着他,是他狗皮膏药似的贴太紧招人讨厌了。

  郁言没交过什么朋友,并不懂怎么维系感情。自以为这份友情可以天长地久,没想到只是南柯一梦,来的快去的更快。他的性格本就内敛,因为熟了才开始展露本性,程深这样明显的回避,郁言不可能再凑上去。

  下课铃响,班长拿来其他科目的月考卷分发下去。

  他亲自送上郁言的物理试卷,赞叹道:“郁言,你这次物理考了98,咱们班第一。我刚在办公室看了,程深也是98,你俩真有默契。”

  郁言漠然接过试卷,心里空空的,再好的成绩都索然无味。

  余晓风凑过来分享喜悦:“郁言你好厉害啊。”说完有点感慨:“高三的马上就要高考了,等他们一走,我们就是附中最老的了。”

  郁言看向窗外,六月的伊始,风光无限好。他不是没有想过以后,高三、大学,长大之后,郁言自作多情的将程深划入了未来的人生中,私以为他们能陪伴对方很久很久。

  郁言是真的珍惜,却在此刻打起了退堂鼓,程深是否不再愿意和他做朋友。

  这个念头稍稍一动,便有酸涩苦感在喉间翻涌,比那瓶西瓜霜要苦的多。

  郁言昂着头看老师,不时动笔做些笔记。他最爱的历史课,却没有丁点往下听的兴致。给程深的笔记本已经带来学校,怕再被林秋华发现。郁言翻开,笔记本快写到头,这学期也即将结束,该记的知识铺陈纸面,似乎宣告这段自借笔记而开始的友情也走到尽头。

  郁言有始有终,答应别人的事都要做到。他集中精力,专注的完成最后一点。

  下课铃响,余晓风见郁言未动,询问道:“郁言,不去吃饭吗?”

  郁言笔尖不停,长睫抬起一半去看书上的文字:“嗯,你先去,我等一会儿。”

  半晌人烟散尽,教室里只剩郁言的身影。

  他累极般,弃笔伏于桌面。脸贴住纸页,嗅到未干的墨香。郁言眼神少有的空洞,胃口消失殆尽,甚至连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害怕,怕路上遇到程深,不知该不该打招呼,不知该做何表情。

  如此逃避,连晚饭也一并省了。

  晚自习结束,郁言在教室多坐半个钟头。

  直到张大爷溜着钥匙上来锁门,瞧见了,诧异的问:“小子,还不回家?”

  郁言才慢半拍收拾书包,应道:“这就走了。”

  那次下雨,张大爷好心借了他们一把伞,后来程深从家里拿了把九成新的还回去,借口旧伞在雨夜弄丢,大爷才不甘不愿的接下。

  见郁言一个人下楼,张大爷锁了门跟在后面问:“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姓程那小子呢?”

  郁言哑了,声控灯随脚步亮起,映出一张尴尬难堪的脸。

  “他……”郁言说:“他有事先走了。”

  大爷没再多问,一路去车棚,白天停满了的地方,此刻只剩郁言这一辆。

  他跨上座椅,像丢了尾巴的燕子,失魂落魄的远走。

  张大爷慢他几步,经过车棚时拿手电一扫,见暗处的角落里还停着一辆,他走近去看,觉出眼熟,旋即便有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大爷您干嘛呢?”程深不知从哪里过来,嗓音戏谑,像在玩闹。

  张大爷被他吓一跳,没好气的挥一下手电:“臭小子,从哪蹦出来的!”说完,想到郁言刚才的话:“嘿,跟你一起那小孩不是说你先走了吗,我刚上楼锁门也没见你啊?”

  程深骑上车,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上厕所呢,都几点了,您赶紧休息吧。”

  程深一溜烟走了,张大爷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想明白了。

  俩小子八成是吵架了,闹别扭呢!

  作者有话要说:

  程深心好,看张大爷伞太破,骗人家丢了,把自己的送给他。

  第16章

  六月五号,高三的学生离开学校,附中一下子空了许多,连去食堂抢饭的人都不积极了。

  班主任闫静已经在讲台上说了二十分钟,无外乎是给这帮准高三的学生灌点心灵鸡汤。其实底下认真听的没几个,实验班的学生争分夺秒,有时间听没营养的鸡汤,不如多做几道数学题。

  郁言在桌下扯余晓风的袖子,顺带推给他一个笔记本:“晓风,麻烦你个事,一会儿下课帮我把这个送给程深。”

  余晓风跟他坐一起,早看郁言得空就在这个本子上“唰唰”的写,一直没好意思问,此时好奇心满满:“这是什么本子啊?”

  郁言也没遮掩:“历史笔记。”

  “啊?”余晓风的好奇心降下一半:“你写这个干嘛?”

  郁言顿了顿,答道:“给程深的。”

  郁言的神色在那瞬间变的很奇怪,像是在隐忍某种情绪。余晓风没追问,把本子拿来放在桌角,想了想又疑惑道:“你怎么不自己给他?”

  郁言没办法:“我急着上厕所。”

  于是就这么交代出去。

  下课后,余晓风替郁言跑腿,几分钟后回来:“程深说谢谢你。”

  郁言没什么反应,清清淡淡的点了下头就接着刷题去了。

  程深连道谢也要托别人的口舌,那条短信过后,郁言也没有再回。这些天,郁言能躲的早操就躲,食堂都要挨到没人才去,上学赶大早,放学摸到教室锁门。他不知道程深是不是也这样躲他,只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撕不下来的口香糖。

  但更多思绪盘桓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郁言眼瞪着天花板毫无睡意,遍遍复刻相处点滴,企望能寻着记忆弄清楚症结。压抑在心底的不甘总在那时候拔地而起,郁言长这么大就没争过什么,却在每每想起程深时心焦气灼。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临近期末考核,其他老师也不好再占用。郁言走到操场上的时候才想起来,程深他们班这节也是体育课。

  郁言有些心慌,微垂着头穿过跑道,走去自己班的队伍。站定之后发觉手心沁了一层汗水,他轻轻在校服下摆擦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班上女生在前面窃窃私语:“哎你看,程深在那边系鞋带。”

  “哇真的,他也太帅了吧!现在天天看书看的头疼,我就指着这节体育课看看程深回个血。”

  “谁不是啊,以前早操还能碰见他,估计学期末大神也要复习,大课间都不出来了,我也想在教室待着……”

  “得了吧,你先要有人家那个成绩,才能跟老师享受这项特权……”

  郁言钉在原地,像个不能见光的影子瑟缩在别人身后。不敢抬头,低下去的眼睛扫过自己白色的袜边。

  “天呐!”前排忽然一阵骚动:“程深是不是往这边看了!他在看我吗?他是在看我吧!”

  郁言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这时班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毫无情商的打断她们:“醒醒吧,程深在咱班唯一认识的人是郁言,他要看也是看郁言,看你们干嘛!”

  前面齐刷刷倏然回头,郁言察觉到,局促的摆手:“不不不,看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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