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页_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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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他开始跟林秋华说话:“妈,晚上吃什么?”

  林秋华回答:“让你爸煮了小米粥。”

  “啊。”郁言眨眨眼,似乎不太满意这个伙食。

  林秋华笑他:“贪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忍着吧。”

  郁言心说,我才没有贪凉,我到现在连冰淇淋的边都没碰过。

  如此过去五分钟,郁言已经重归平静,他无所事事,点开手机上的贪吃蛇。

  无脑的小游戏,谁玩都得心应手,郁言的蛇已经能绕屏幕一周,眼看就要吃到墙边的食物。

  ——“您有一条新信息”

  “Duang”地,蛇一头撞死了。

  郁言从鼻孔出气,退出去查看又是什么垃圾短信,这一天天的,除了程深和10086,就没别人找他。

  结果并非什么话费提醒,发信人依旧是程深。

  “书签你喜欢吗?”

  郁言下意识按住书包下方的小口袋,隔着布摸摸丝绒盒的形状。

  他喜欢,第一眼见了就喜欢,但光看那盒子就知道不便宜,他不能随便接受。

  于是说起违心的话:“我不要,周一还给你。”只字不提喜不喜欢。

  程深宛如他肚里的蛔虫,下一句发来:“别被盒子骗了,那是我妈买耳环送的,我借用而已。”

  郁言抿起唇,眼尾不易察觉的抬起来:“那我也不要。”

  还挺傲娇。

  程深接着交待:“材质是铜的,就是手工做出来麻烦点,不值钱。”

  郁言很敏锐的抓住重点:“你做的?”

  问完觉得自作多情,买的、找人做、去店里定制,哪一样都需要麻烦的手工,程深哪里需要自己动手,何况他算什么,一个想要保持距离的朋友,又怎么值得程深费心。

  短信没有撤回功能,郁言懊悔,臊的耳尖泛红。

  下一条回复,程深避而不谈:“你喜欢吗?”

  郁言心里一沉,暗道果然如此。

  他顿时没了兴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收。”

  发完等了半晌,程深没再回复。

  晚上八点,郁言终于到家。

  他饿了,症状缓解后有了胃口,一口气干了三碗小米粥。

  吃完去洗澡,换下汗湿的校服,套个宽松的T恤短裤回房间。

  林秋华嘱咐他,今晚早点睡。

  郁言的确疲弱,收拾完就躺床上睡了,没一会儿林秋华冲了个热水袋给他暖肚子。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想的还是程深,粗略将今天回忆一遍,夜晚的几条短信也记得清楚。

  郁言侧身埋进被子里,半张脸陷入枕头,梦里也有程深。

  屋里很黑,厚重的窗帘拉上,连天光也没有。

  不知是几点钟,郁言搁在枕边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睡眠一向很浅,今天是吃了药的关系,头脑昏沉,手机震了很久才有反应。

  郁言并不清醒,动作全是下意识,他连来电人都没看就按下了接听,开口时声音沙哑困倦:“喂?”

  对方好像被他的声音怔住,迟钝几秒才问:“……你睡了?”

  郁言应了一声,弓起腰,贴着肚子的热水袋降到舒适的温度,他抱进怀里:“几点了?”

  “九点半。”电话那头传来叹息:“对不起吵醒你了,接着睡吧。”

  郁言唔哝着,屏幕光线太亮,他睁眼的那一刻骤然醒盹。看一眼手机,郁言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程深?”

  他探身拧开了床头灯,对深夜突如其来的电话感到震惊:“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程深很短促的笑了一下,约莫是听出郁言之前的迷糊。

  “我问问你好不好。”程深说:“我刚到家,书包放下就给你打电话了。忘了你可能在睡觉,抱歉。”

  郁言坐起来,曲着腿,胳膊撑住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总爱咬指甲,咬也是轻轻的,他做什么都很温柔。

  “没关系。”

  程深顿了顿,听出郁言声音里的困意已经消退。他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那人生了病,本该一觉安稳睡到天亮。但他也存了私心,自私的想多和郁言说几句话。

  “你……”程深犹豫着问:“还睡吗?”

  郁言抠着被子上的花纹,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程深不急,郁言不出声他就等着,听一听呼吸声也能满足。

  静默半晌,郁言才缓缓说:“一会儿再睡。”

  程深得偿所愿,心里却软成一片轻絮,郁言的退让妥协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于是更要变本加厉的求一份答案:“喜欢吗,那个书签。”

  郁言微微侧头,书签被摆在书桌一角。他不会撒谎,这个问题听了两次,已经无法逃避。

  他觉得自己没出息,还丢人。把头藏进臂弯,闷闷的传来一声“嗯”。

  程深那把棉花絮被火点着了,烧的心尖滚烫。他坏蛋似的追问:“愿意留下吗?”

  郁言好像更加困惑,做物理题时都没有这样理不清头绪,或者说,这个问题更像一道非对即错的判断,明知答案只有两种,题面却出的模棱两可,叫人无从下手。

  程深似乎看出他的为难,大发慈悲的放过他,在电话里轻轻说:“郁言,你先躺下。”

  那声音夹带着细微电流,却因为贴近耳畔显得亲昵暧昧。郁言鬼使神差的照做,头挨住枕头才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坐着?”

  程深笑了一下:“你起来的时候,热水袋掉了。”

  郁言有种被戳穿的赧然,怕再被程深听见,小心翼翼的把掉到腿间的热水袋拉了上来。

  程深问他:“是我买的那个吗?”

  郁言小声的应和。

  “怎么这个就肯要?”

  郁言觉得程深真的很爱耍赖,这和问“愿不愿意留下书签”并没什么不同。

  他负气般,把热水袋从被子里提溜出来,水声轻晃,郁言把东西扔在一边。

  程深耳朵真的灵光,立刻反应过来郁言做了什么,退让道:“哎,热水袋放好,我不逗你了。”

  郁言不吭声,却很好哄,对面刚服软,他就更软。

  “放好了吗?”

  郁言摸着热水袋上的纹路:“嗯。”

  他的话的确不多,冒出头的勇气被程深一周的疏离按回壳里。

  静默半晌,郁言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他有时候会厌烦这样的自己,嘴笨不会说,不懂维系感情,若他是程深,也不愿意和自己做朋友。

  “郁言。”程深喊道,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挺无聊的,郁言说:“嗯。”

  程深又试探:“言言?”

  郁言无语,觉得这样叠在一起像在喊小孩。

  “干嘛啊,”他不满道:“别乱叫。”

  程深顿了几秒,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然后坦白:“其实那个书签……”要命了,他居然会不好意思:“的确是我……”

  他没说完,郁言却懂了,并善解人意的替他说完:“是你做的?”

  不等回答,郁言躺不住了。他翻身下床,动静不小,几乎是扑到桌上。嫌床头灯太暗,他打开台灯,从盒子里把书签拿出来。

  下午他没细看,瞥一眼就喜欢,想着不能要就放下了。这会儿拿在手上,对着光打量。

  书签做的很精致,乍一看弧线流畅,勾勒完美。但要认真去看就会发现,镂空部分有些瑕疵,大概是云鹤打磨起来太过繁琐,转折连接处处理的不好。

  倏地,郁言目光一凝,拇指擦过扇形尾端,长链的接口,工整的刻了一个“言”字。

  “郁言,你在看书签吗?”

  “在。”郁言仿佛被小锤一下下砸在心口,这回没有停顿就问:“为什么?”

  程深故作坦然:“答应你了嘛。”

  “买一个,或者找专人做都比你这个好看,为什么要自己做?”

  郁言很少这样直白,故而一开口就让程深语塞。他说的在理,去商场买,找人定做,哪样都比自己做的好看。但程深没有在郁言的话里听出嫌弃或是不喜欢,那人简简单单,落落大方,只为一个答案,不像自己图谋不轨。

  程深想了想,挑一个还算平常的理由:“这是我的心意。”他一语双关,赌郁言听不懂。

  郁言也的确没往深处想,又问:“做这个,难吗?”

  程深松口气,答道:“有点儿,雕那个图案挺费事的。”他一边回忆一边笑:“我做坏了好多个,有一个都到最后了,一笔划重了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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