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页_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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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页

  金童玉女!Mars少东家即将与秦氏集团千金订婚!

  郁言走过去,把报纸买了回来。

  到家后他把每天都吃的药换成了维生素,换下来的都被他倒进了马桶里。

  然后他拿出手机,登录上网页。程深对他太放心了,否则郁言一定能被他瞒的死死的。

  商业版头条,果然是程深要和秦韵订婚的消息。屏幕上的图片比报纸上清晰多了,郁言直观的欣赏,承认他们的确很般配。

  他看了眼今天的日期,12月20号,距订婚宴只剩十天。

  晚上收拾完上床,程深和郁言一块儿看一档搞笑的综艺节目。想起什么似的,程深问:“言言,圣诞节快到了,咱们怎么过?”

  郁言根本不想过什么圣诞节,反问他:“快元旦了,你放假吧?”

  “啊,”程深的演技真的很好,他遗憾道:“元旦当天有个股权认购合同要到场签字,我得出去一趟。”

  郁言转过身,下巴抵在程深的胸口,闲聊般问:“认购什么股权?”

  “Mars的,”程深语气轻快,并不说详细,但也没遮掩:“新年过后我就是Mars的第一大股东了。”

  郁言不知该对程深的坦诚开心还是难过。起码除了秦韵,程深真的没再骗过他。

  时间永远不会为一个人停留,日子飞快的朝前走,圣诞节当天,郁言少见的穿了件大红色的毛衣,身前是圣诞老人的图案。

  衣服是去年的,他瘦了太多,穿起来像是吊在身上,看起来不是很合适。程深说,今年就算了,等明年圣诞节的时候,郁言的病也该稳定了,到时再买件新的。

  郁言听完笑笑,摆弄起电视柜旁边的圣诞树。圣诞树是程深买的,还送了好多五彩球和袜子挂件,郁言饶有兴致的把它们都挂上,心里却在想——

  我们哪里还有明年的圣诞节啊。

  晚饭是他们一起做的,外国人的节嘛,他们应景的烤了一只火鸡。吃饭的时候为了活跃气氛,程深打开音响放起了圣诞歌。

  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郁言穿的很红,衬的那张苍白的脸都有了血色。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一扫前几日被副作用折磨的窘态,饭也比平常吃的多。

  吃完饭,程深洗碗,郁言擦盘子,他们配合的默契又自然,一起走过的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刻痕,深入骨髓,随便撕掉一页都是难忍的痛。

  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程深抱着郁言,郁言揣着抱枕。电影挺老的,是张国荣的《胭脂扣》。故事本身就是个悲剧,两位主演也辞世多年,程深想换一部,郁言说:“就看这个。”

  程深自然都依着他,看到中途,郁言累了,便伏在程深膝上。他蜷成小小的一团,程深胳膊一伸就能摸到他的脚踝。

  郁言穿着保暖的毛线袜,也是红色,上面勾了个圣诞树。程深越看越可爱,总忍不住去挠他脚心。

  后来郁言被他弄烦了,把腿伸的老长。居家裤被动作带起来,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

  程深很想认真看电影,但几次三番被余光里的红与白搅的心不在焉。

  于是决定惩罚罪魁祸首。

  他们在沙发上就弄起来,大概是气氛到了,郁言少有的兴奋,主动坐到程深身上,还仰长了颈项高歌。

  在一起这么多年,程深还是轻易就被郁言吸引。他逐渐失控,被勾的三魂去了七魄,只知道没完没了的折腾郁言。

  他觉得今晚的郁言火辣辣的,像轰然奔向夜空的烟花,又漂亮又短暂。

  结束后郁言累瘫,被程深抱回床上收他的圣诞礼物。

  他努力睁开眼看清,是上回程深要求的平安符。

  一个小荷包,正面是平安,反面是健康。

  是程深对郁言所有的希望。

  第49章

  程深搂着人睡到半夜,做了个荒诞的梦。

  梦见他招呼一帮客户去蒸桑拿,热烘烘的,大老爷们光着膀子闷了一身的汗,汗液汇聚成水,到脚踝那么深。后来他受不了去冲澡,越冲越热,越冲汗越多,穿上衣服又湿了,直接把他给烦醒了。

  醒了之后看看怀里的郁言,程深没忍住骂了句娘。

  神他妈蒸桑拿,是他抱了个自动“加湿器”。

  “言言,”程深掀了被子,摇摇郁言的肩膀,他不知被什么梦魇住了,出了一身汗,睡衣都快能拧巴出水了:“醒醒,言言。”

  郁言被他晃的皱眉,好难清醒的样子,脸似是被水淋过,缕缕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沿着颌角滑入脖颈。

  那截脖子像片泡过水的白瓷,光滑,细腻,看起来脆弱不堪,好像再大点的动作就能把它折断。

  程深发觉叫不醒郁言,有点慌。他勾住脖子把郁言托起来,那人脸上的汗水顷刻间浸湿了他的胸膛:“郁言,别睡了,醒醒。”

  郁言嘤咛一声,似乎有一只手正大力将他往万劫不复的境地拖拽,他没有挣扎,甚至想沉下去,但耳边“咚咚”的,不知是谁的心跳这么快,直接把那只手给吓退了。他回到平地,脚挨到实处的瞬间,痛苦变本加厉的将他吞没。

  脸被人拍打着,郁言慢慢睁开眼睛。

  心脏回落到胸腔,程深身体猛地下沉,感觉自己后背也出了一层的冷汗。

  但很快他发现,郁言并没有真的清醒。他的眼神是空的,没有一点儿焦距。

  郁言唇齿微张,气息颤抖又缥缈,舌头舔过刀尖,激起满嘴血腥,他难以忍受的嗫喏。

  “什么?”程深没听清,把耳朵送到郁言唇边。

  他艰难的吞吐,呼吸轻浅又寒凉:“……好难过。”

  “你哪里难受?”程深把郁言从头到脚的摸一遍:“是……做的太狠了?”

  郁言又合上眼,小幅挣动推拒,想要把程深推开。他看上去非常不适,嘴里黏黏糊糊的,像是猫吟:“……别碰我。”

  程深呼吸一滞,在三言两语间捕捉到郁言的梦。他时常问郁言梦见了什么,十有八九郁言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那例外的一二总是用沉默代替。

  他不追问,知晓那双低垂的眉眼与紧抿的嘴唇间藏了多少痛彻心扉。那是郁言噩梦的开始,是他所有焦虑的症结。

  郁言慢慢不动了,呼吸平缓,他又睡着了。程深脱了他的衣服,抱他去洗澡,过程中郁言迷糊的醒了一次,不抗拒他了。

  折腾完已经凌晨四点,程深重新把郁言搂在怀里,手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拍。他不知道郁言什么时候会好,也不知道他需要多长时间忘记,也许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是没关系,他会陪伴他一辈子。

  ·

  第二天早上郁言好像全然忘记昨晚的事,慵懒的侧撑在床头看程深换衣服。

  程深把睡衣脱了,肩臂肌肉紧实漂亮,随着动作拉扯成性感的线条。

  郁言看见他后背上有道好长的抓痕,难得起了揶揄的心思:“那个是我抓的吗?”

  程深哪看得见,但是的确感觉到细微刺痛:“嗯,坏猫挠的。”

  郁言掀了被子下床,赤脚踱过去贴近程深,从背后抱住他。

  程深T恤衫刚套了个头,停下动作:“干嘛?还想吃我豆腐啊!”

  “切,你有什么好吃的。”郁言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这么多年,早吃够了,不稀罕。”

  程深把衣服穿好,转过身捏郁言的鼻子:“腻歪我了是吧?晚了!”

  郁言耸耸肩,溜回床上靠着。

  程深大清早平白被嫌弃一顿,准备给郁言找点事干:“之前说好了放年假去威尼斯,也没多久了,你在家没事儿可以开始看攻略了。别像以前似的,啥都指望我,最后无聊的坐在肯德基里打游戏。”

  郁言听完也不知在想什么,愣愣的盯着床尾。

  程深喊他:“听见了吗?”

  郁言转过脸来,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你想去度蜜月吗?”

  程深笑了:“跟你啊?咱俩可扯不了证,蜜月是人家新婚燕尔度的,我们这只能叫旅游。”

  郁言似乎是被针戳了一下太阳穴,浅浅的皱了一下眉。未来,程深身边会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可以去民政局领证,可以去公安局上户口,他们那才叫度蜜月。

  郁言咬了一下舌尖,气自己的嫉妒与不甘。

  ·

  郁言其实很想亲眼看一看程深结婚的样子,从踏入礼堂开始,到宣誓证词,再到交换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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