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页_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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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页

  程培双笑的好冷:“真是我的好儿子。”

  程深向程培双举杯:“爸,我们都是商人,一生所求利益最大化。对您来说,拥有Mars的绝对话语权是最高利益,但是对我来说,郁言能够安稳的待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程深一饮而尽。

  程培双目光森森的盯着程深,似乎是想透过儿子这层熟悉的皮囊,看透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样的贼心烂肺。

  五年前那一纸协议,程深为了锦绣前程放弃爱情,他以为程深和自己一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商人不该感情用事,他是这样,岳穆云是这样,理所应当程深也是这样。

  但他没想到,程深真能为了一个男人算计到亲爹头上。事实证明,郁言就是影响这场父子之争的决定因素,他的担心不是多余。

  二人沉默对峙,程深看上去要更从容一些。因为利弊权衡之下的选择,无论哪一种,他都能承受的起。

  “叮——”

  程深的电话响起,他没有丝毫掩饰的接听,赵菲的声音透过听筒,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程总,股权认购书已经送到公司,您可以回来签字了。”

  程深放下手机,理了理袖口,站起来。

  程培双终于觉出挫败,他用力的抹了把脸,说:“难怪那小子这么有底气,还敢质问我,原来是你给的胆子。”

  程深想笑,他爸这语气听起来已经认输。可嘴角刚扯起来意识到不对,他立刻就皱了眉:“什么小子?”

  “还有谁,你那个郁言。”程培双顿了顿:“怎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程深突然尖锐,自从进这扇门以来始终保持的淡定、沉着,和他爸交谈时的游刃有余、志在必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全部推翻。他乱了,慌了,脸色生变:“我该知道什么?你去找他了?”

  恰恰相反的,程培双周身的挫败顷刻间化为乌有。他昂起头,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紧不慢的说:“是啊,我找他了。”

  “你——”

  程深两步走到程培双面前,急切的,不安的,恨不得揪着他爸的领口把他拖起来:“什么时候?你找他干什么?你跟他说什么了!”

  一分钟之内,局势颠覆性变幻。

  程培双重新占取主动,他不紧不慢的拿来红酒瓶,悠闲的翘起腿:“我想想啊,好像挺久的了,十来天吧。”

  他笑了,抬手想要端起酒杯,却被程深一手打开老远。

  红酒泼在羊毛地毯上,好几位数的酒杯滚了一圈撞在墙上碎了。

  程深彻底失去耐心:“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程培双不急也不恼,从口袋拿一块手巾慢条斯理的擦手,程深越心急,他越来劲:“说了挺多的,不知道你要听哪一句?”

  程深握紧拳头:“全部!”

  “这样,我捋一捋。”程培双悠哉的点着脚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小臂,满脸无辜的说:“先说了我们五年前的协议……”

  “你他妈……!”程深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程培双的领子。

  程培双叹了口气:“你还要打你老子吗?”

  程深攥出满手的青筋,恶狠狠的放开他。

  程培双抚了抚弄皱的领口:“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告诉他的时候,那孩子一点都不意外,你确定他不知道这件事?”

  程深赫然僵住,这件事他打死也不会告诉郁言,郁言怎么可能会知道?可是……如果郁言知道了,他看到了那份协议,但并不了解前因后果,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很多年前就选择为了钱牺牲他们的感情?

  “后来我又告诉他,网上那件事是我做的,还为此被你记恨一通。”

  这回轮到程深冷笑,他简直太了解他爸了:“然后你还跟他说,我第二天上热搜是自己买的?”

  “那倒没有,”程培双神色淡淡的:“我只是提示有这个可能,没把你想的那么坏。”

  “你还不够坏吗?”程深心口被攫住,寒气从脊梁骨升腾而上:“你掐头去尾的跟他说那些,最后再抛出个炸|弹,告诉他,我要和女人结婚了。是这样吗?”

  程培双没说话,默认了,浑不在意的神色彻底激怒了程深。

  他狠狠把程培双从沙发上拽起来,目眦欲裂的瞪着他,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他病了,你跟他说这些,你简直……你要不是我爸……你要不是……我就……”

  程深到底没说完,用力把程培双推回沙发上,拔腿就走。

  “程深,”程培双在后面叫他:“你现在要去找他?十一点不签字你就赢不了我了,违约金够你搭上整个升研科技,为了个男人值得吗?”

  程深脚步不停。

  程培双说:“你是我的儿子,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去把结婚证领了,我们既往不咎。”

  程深已经转身,进入了电梯间。

  “去找他,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将被逐出金融街!”

  电梯门合上,程深头也不回的走了。

  ·

  程深在电梯里就开始给郁言打电话,他心里很慌,很害怕,郁言早就知道一切却只字未向他提起,他听说了自己要订婚,会想什么,做什么。

  机械的女声从听筒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一刻,程深心里的恐惧直接顶到了嗓子眼。

  郁言会离开他吗?会对他失望透顶乃至绝望吗?会决定放弃他一走了之吗?

  他强撑一口气,电梯门一开就立刻飞奔出去。

  他想到那天回家,屋里开着暖气,郁言穿了件羽绒服坐在客厅手却冷的像冰。他说今天独自出门,他还夸奖他厉害。他问自己是否有事瞒着他,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

  那时候郁言就已经知道一切了吧,但他又给了程深一次机会,所以在听到否定回答的时候他会有多难过?

  程深不敢想,但他记得,那天过后,郁言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他以为那是药物反应,现在看来可能不单是这样。

  他发动汽车,心脏快要跳出来,一脚油门驰骋而去。

  手机在口袋不停的响,是赵菲,已经到十一点了,但程深已经无法顾及,心里的恐慌像藤蔓,野蛮的扼住了他的喉头,几乎让他窒息。

  他真的好粗心,明明能察觉到郁言的不对劲,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郁言在吃药,他就理所当然的把一切归咎于药物的副作用。郁言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反常的黏人,缠着他夜夜笙歌,今天早上帮他刮胡子打领带,还有那句提前说的恭喜。

  他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是已经下定决心准备离开。

  程深最怕会搞成这样,可偏偏事与愿违,真的搞成这样。他只是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把所有麻烦和困难都清理干净,他只是想让郁言可以好好的,安心的养病,外面腥风血雨都有他挡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被他搞砸了。

  他从没这么害怕过,第一次体会到手脚冰凉,浑身上下疯狂冒冷汗的感觉。

  赵菲狂打了十几个电话才被接通,电话里的程深只说了一句话:“别他妈烦我!”就把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座位上,他觉得自己也得了焦虑症,急躁、愤怒,好像快控制不住自己。

  不多时,汽车直接停在了小区楼下。程深疯了似的跑进去,电梯停在三十层,他二话不说转进楼梯间,一口气不敢喘的跑到家门口。

  开门时手都是抖的,怕屋里是空的,怕郁言拖着一身的病,就此远离他的世界。

  他冲进门,大声喊:“郁言!”

  客厅没人,厨房没人,程深打开卧室,提到嗓子眼的心“砰”地落回胸腔。

  郁言正蜷在床上,穿着自己送他的毛衣,睡着了。

  一时间,程深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腿软,不得不扶着门框稳住身体。郁言没有走,他没有离开,他有听自己说的,要等他回来。

  屋里窗帘未拉,明亮的很,阳光透过窗倾落在郁言身上,将他整个人拢在朦胧的光圈里,看起来好恬静。

  程深在门口缓了一会儿,感觉心跳的不那么快了,才轻轻走进去。他蹲在床边,感觉腿酸的厉害,于是坐在地上。

  郁言睡的好沉,那么大声的喊都没听见。程深看着他,这人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睡觉连被子都不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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