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页_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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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页

  可这些早都没有意义了。

  程深以为郁言会长久的沉默下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爆发过激烈的争执了,年轻那会儿会吵,谁都不让谁。后来少了,吵架似乎变成他一个人的怒吼,因为郁言不和他吵了,他总是沉默着不说话。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程深都对此表示无所适从,像是一记惊雷砸在土里,只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但这次没有,在他道歉之后的几秒,郁言轻轻的问:“几点了?”

  郁言的声音还是哑,嘶哑转化成沙哑,像磨破的纸箱处处漏风。

  “七点半。”程深说。

  郁言把被子从身上拂下去一些,露出了颜色骇人的脖颈。他说:“我要起来了。”

  程深把手一松,跟着他一起坐起来,手臂垂落,指尖停在郁言的膝头:“你起来干什么?”

  郁言撑在床上,微垂着头舒缓疼痛,光是起身这个动作已经让他苦不堪言:“我下午的飞机去南城。”

  郁言的脸色很差,已经到了惨白的地步。

  程深看的心惊,以郁言目前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完成签售会。

  “你……”程深少见的局促起来:“你别去了,签售会推迟吧,好不好?”

  郁言却先一步下床,咬着牙站了起来:“我去洗漱。”

  “言言!”

  程深追过去,怕郁言撑不住,怕他跌倒。

  卫生间的门在面前关上,程深被挡在外面,他仓促的前倾一瞬,又缩回去,手掌贴着门上的玻璃:“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喊我。”

  郁言在卫生间待了近半个小时,他冲了把澡,出来的时候浑身带着潮湿的水汽。

  程深仓惶的看着他,觉得郁言很平静。这种表面上的平静让他心慌,他宁愿郁言跳起来骂他、打他,把遭受到的委屈通通还给他。

  但没有,郁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绕过他去客厅翻出了药箱。

  “你要什么?”程深看他艰难的弯腰,在电视柜下找东西,快步过去把人拉起来:“我帮你找。”

  郁言动作间又起了一身汗,只好安分的窝在沙发上。

  程深把药箱打开,拿了消炎药出来:“昨……昨晚吃过一次。”

  郁言眼尾低垂,指着边角的虎皮膏药,哑声说:“帮我贴一下脖子。”

  他刚刚在浴室看过,脖子上那片痕迹太大太重了,现在刚过9月,衣物不好遮掩。

  程深取出膏药,浓郁的药草味扑鼻,他捏起一片,蹙眉道:“这么捂着不好,而且这是贴腰的。”

  郁言直起身:“我自己贴。”

  “别,”程深赶紧撕下背后的纸:“我帮你。”

  郁言微微侧头,短短的发茬尚未吹干,还湿着。他的脖子真的漂亮,又白又细,连青筋的颜色都是淡淡的,难耐拉长时会露出喉结,程深总爱在那个时候咬他。

  程深眼底忽明忽暗,他一边想象那些美好的,一边遮掩住这些丑陋的。

  “言言,”他将胶条下方的褶皱理平整,贴好后对郁言说:“我帮你吹头发。”

  郁言没有拒绝,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等。脖颈两侧的掐痕和咬痕被膏药完美挡住,它们也在帮他粉饰太平。他垂着眼看向地毯,昨晚实在疼的受不了,在程深换姿势的时候想跑,结果摔下沙发,又被人就地按在地毯上继续。

  现在那里还残留着些许痕迹。

  吹风机在头顶发出“轰轰”地声响,程深的手指和他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暖热的风扫过微凉的肌肤,被愤怒和嫉妒打翻在地的灵魂经过狂风暴雨,结了满身的血痂。

  “几点的飞机?”程深蹲在郁言面前,拨弄他干爽的头发。

  “一点。”

  “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郁言说:“有助理接。”

  “让我送你。”程深落寞的垂下头,拿额角去蹭郁言的膝盖:“言言,让我送你吧。”

  ·

  程深不想在这个时候放郁言走,但签售会一切调度安排妥当,粉丝从全国各地特地赶来,更关键的,这是郁言自己的愿望。他没办法,只能选择尊重。

  郁言昨晚没睡好,一上车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他穿着亚麻色的休闲衬衫,衣领能挡住半截脖子。车厢里弥漫着浓郁的膏药味,这两天降温,程深怕郁言冻着没敢开窗。

  郁言的袖口束的很紧,左手戴了只手表,表带很宽,右手戴着两个珠串。他平时不爱在手上戴那么多物件,今天是个例外,因为他手腕上还留有昨夜被领带绑缚的红印。

  出门前,程深往他随身携带的包里装了不少药,消炎的、止痛的、抹伤口的。今晚他有个走不开的饭局,否则定不会让郁言一个人去。

  到了机场,程深轻声将郁言喊醒:“言言。”

  郁言猛地睁开眼睛,惊吓的向后贴紧了椅背,警惕的看着程深。

  他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程深被郁言眼中的防备刺痛,却还佯装无视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机场到了。”

  郁言“唔”了一声,把安全带解开。

  去南城的团队一共五人,除了助理安宁外,还有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早一步到达,留下安宁在航站楼外等。

  程深和郁言先后下车,程深去后备箱把郁言的行李拖出来,安宁眼尖的看到他们,热情的过来帮忙。

  “郁老师!”

  程深推着箱,肩上背着郁言的包,长腿牵就着郁言的脚步,执意送他进去。

  安宁没见过程深,只当是郁言的朋友,好奇的多看了两眼。一路上闻到浓浓的膏药味,她好心询问:“郁老师,你脖子怎么了?”

  程深的手倏然收紧,听见郁言没有半点停顿的说:“落枕。”

  “啊,”安宁惊呼一声:“那一定很难受吧,晚上去酒店按摩一下?”

  郁言拒绝道:“不用了。”

  手续办完,安检线外停下,程深掠过郁言伸来的手,把东西全交给安宁,并嘱咐道:“郁言身体不舒服,这两天麻烦你多照看一点。”

  安宁麻溜的把东西都揽到自己这边,爽快的答应:“好的好的。”

  程深面对着郁言,抬手替他把衬衫顶上敞开的小扣子拧上:“南城周末有雨,你好好照顾自己。”

  郁言低垂着眉眼:“我会的。”

  “有事给我打电话,”程深说:“下飞机就给我打。”

  “好。”

  对话到此为止,郁言没有多做停留的进去安检。一转身,他就从安宁手中接过了背包和行李箱。

  没说怪不怪罪,没说原不原谅,他一如既往的沉默,像是隔空跳过这个话题。程深目送着那道背影远去,又在原地停留一会儿才离开。

  候机厅里,郁言和随行人员打了招呼,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安宁作为他的助理,又得了程深的嘱咐,坚决把如影随形贯彻到底。她殷勤的问:“郁老师,我看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郁言应了一声,撑着胳膊肘捏起了鼻梁。

  安宁起身去给他接了一杯水,担忧道:“郁老师,你这样明天还能工作吗……”

  “没事,我晚上早点休息。”

  郁言不再多说,安静的闭目养神,上飞机后仍然如此。

  他是真的需要休养,昨晚那场□□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直到现在都不敢去回忆。

  几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南城机场,当地的对接人员亲自接送他们到达酒店。

  办理入住后已近六点,工作人员给他们安排了一场饭局,郁言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了,独自回房间休息。

  他冲了把澡,洗去周身风尘,连饭也没吃就倒在床上,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

  郁言以为自己睡了很久,被门铃声吵醒的时候才八点半。身上的不适似乎缓和了些,他打起精神去开门。

  门铃一声比一声急促,催命般。走廊上隐约还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安宁在找客房要房卡。

  他疑惑的打开门。

  门外安宁着急忙慌的举着手机,手里刚接过客房递来的卡,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开他的门。

  郁言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安宁就先大呼小叫一通:“郁老师!你在房里干嘛!吓死我了!”她把手机送到郁言脸上:“快接!程总的电话!”

  “什么?”郁言猝不及防接了个烫手山芋,迷茫的将手机贴到耳边:“喂?”

  电话里的程深比昨晚还要暴躁:“郁言!你他妈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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