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惟将长夜终开眼3_帝宫岁记(女尊)
笔趣阁 > 帝宫岁记(女尊) > 57 惟将长夜终开眼3
字体:      护眼 关灯

57 惟将长夜终开眼3

  容千青在浮碧宫外殿的廊下立着。只盯着磨砖细砌的清水墙面上,用彩色石片镶贴的冰裂台明。

  比起凤栖宫洞天府第一般的庄严富丽,浮碧宫的景致另有独到之处。最贵便是从细微末节处见功夫。尤其一反宫内朱红粉饰定式的呆板,处处都是清新惬意。

  当初能得这处宫殿去,怕也只有贵侍君。

  此刻,迎过来的宫侍并不与他说话,只低了头在前面带路,到了内殿门口,便自躬身退下。

  他看着里外的人来来往往,步履轻巧,一句言语也无。便不由惊叹着自打颜莘过来住了好些日子,贵侍君御下的功夫,愈加讲究了。

  内殿。

  莫璃在一桌雅致的果品茗点中轻轻拨了几下,拈起一块瞧了瞧,却也并不品,只头也不抬地道,“劳烦了你,最近总过来看我。”

  “叔叔哪里话。”容千青看着他身后一柱轻烟飘散着幽香,面上有些讪然,只陪笑道,“叔叔于公,是我尊长;于私,又是前辈。侄子本就该常来问安的。”

  “这才几年呢。”莫璃与他说话也一向不见外。此时抬眼,并不看他,却颇有些感慨岁月飞逝的意味,悠悠道,“你也眼瞅着爬上了二品君位。与我比肩,不过是个时日的事情。皇上又喜欢得紧。还跟我客套些什么。”

  碍于理情,容千青不得不常过来请安说话。纵然每每颇为头疼,却也强着自己频繁来往。此刻听他说话虽是随和得多,却依旧字里话间的凌厉与刻薄。

  他寻思着该问的问了后,还是话不能多说,人亦不能久留。便又笑了道,“您又笑话侄子呢。皇上先前还不是在您这儿住了那么多时日么。”

  他打量着他听这话会高兴。果然莫璃笑看他一眼,轻“嗯”了一声,道,“坐吧。”

  容千青谢了座,又谢过宫侍上来的茶。略一踌躇,便直切主题道,“叔叔是自家人,侄子也不跟您欺瞒。叔叔该知道,皇上这几日,正在打算给柳昭林迁出去。”

  莫璃原是在屋里慢慢踱着的,听了此话倏然止步,心里一动,面上却并无表现。待转回椅子坐下,才道,“有这事儿……”

  “皇上打算给柳昭林册个卿位。”容千青向他透这话之前,便猜得到他多少有些意外。此时谨慎道,“现下还未动,不过是因为还没想好封号。”

  莫璃略紧了紧眉头。

  柳臻的女儿一出世,便叫宫里好些人凭空又多了份烦心事。莫璃在文源阁虽然有眼线,话里话外是瞒不过他的。但颜莘的心意,若是容千青不过来透,他也知道不了。然而这原本也是他考虑过的事情,所以不用多久,他心里便回过味儿来,面上却依旧没有半分表情,只淡道,“他是有功的。合该得一宫主位。”

  他又想起了什么,却笑笑,道,“再说你当初……”

  容千青知他要提的正是自己父凭子贵,一路爬上了君位的事情。他便忙了打岔笑道,“柳昭林中皇上的意,自打进宫,便一直守在皇上身边。侄儿哪敢攀比。”

  莫璃知他不想多说,只识趣笑笑,不再说话。

  谁料容千青又引了话题,琢磨着道,“不过侄儿倒是奇怪。先前柳昭林摔碎凤栖宫佛像的事儿,除了当事几人,侄儿也只跟您提过。却又是如何传到皇后耳朵里的。”

  莫璃知他已晓得大概,此刻不过是来试探自己心意,便道,“这等事情。我哪里知道。”

  容千青不甘心,又道,“宫里有人暗传……是韩华仪……”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莫璃已知他心意,打断他话,却薄薄地挖苦道,“你这么聪明的人都瞧不明白,我们又如何能知晓。”

  容千青见他不肯多说,也无法强求,只得和他又聊了些家常,玩笑了几句,才辞别退去。

  见容千青走远了,冬儿斟了杯暖茶,送到莫璃手边,陪笑道,“端侍君今儿的话,可真是句句都掂量人。主子好大量,竟也没和他一般见识。”

  “不过他这些日子跑得倒勤。”他看着莫璃接过了茶水暖手,又道,“也不知是什么心思。”

  “宫里的人,都打量着皇上快要废后了。”莫璃叹了口气,道,“他是皇后一手扶上来的,如今风转了向,怎么能不紧张。”

  “皇上……真要废后?”这话冬儿也没少听说,此刻忍不住便想问个究竟。

  “这事儿啊,想都别想。”莫璃抿了一口茶水,只轻笑摇头,淡淡一句道。

  冬儿见他不想细细解释,便只得点头,却又道,“可端侍君故意提起柳昭林的事儿……”

  “他倒也不是拿这事儿成心来沤我,不过是来探我口风的。”莫璃笑笑,思忖了却又道,“算他还有些良心。没惦记着问出来皇后若是倒了,这皇嗣该是谁。”

  见冬儿有些不明就里,他便又笑道,“你别是以为,他就是话面儿上那些意思?”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见他好奇,他低头吹了吹茶杯里的浮茶,耐了性子解释道,“你觉得皇后跟皇上斗气,便就仅仅为了那么一尊佛像?”

  瞧着冬儿“难道不是么”的表情,他又道,“宫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的。”

  “不说别的。只韩嫣那事儿。别说皇上,谁个不是心里明镜儿似的。”莫璃轻轻啜了一口手里抱着的暖茶,却好像知道冬儿要问什么,云淡风轻的口气道,“当时整个宫里能近他身儿的,左右都是皇后的人。不是他,又会是谁。”

  冬儿一愣,道,“皇后……胆量果然不小。”

  “皇后自然也是清楚的。为这种程度的事情,皇上不可能跟他翻脸。若是没把握,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莫璃短叹口气,又道,“在这深宫大院,什么东西可靠?还不是有条龙脉要紧?敢绝了人家的后,也仅就他罢。换了别人,遇上这种事情,皇上还不扒了那人的皮?”

  “那……”冬儿想了想,又道问,“既然韩华仪已经知道了是皇后做的,又为什么不去找皇上说个清楚呢?”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没脑子?”莫璃白他一眼,道,“皇上和皇后多少年的夫妻?姓韩的不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份量?”

  他顿了顿,随即又道,“皇上左右不过是护着皇后,把这话在心里揣着,不肯伤他罢了。她不说,别人谁去多余出头,张这个嘴?”

  冬儿会意,犹豫了下,才心领神会道,“那端侍君提起的将柳昭林摔碎佛像的事情透给皇后的,莫非是……”

  “你说呢?”莫璃狡黠笑笑。

  他看冬儿费解,便道,“韩嫣那次来找我,原意本就是要跟我把事情说清楚。要我不要插手。”

  冬儿有些吃惊,想了想,又问,“那您就答应了他,在暗里帮他?”

  “傻瓜。”莫璃又笑,“我是什么人。我不收拾他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帮他。不过……”他话锋一转,道,“这段日子,识趣的便都不能再有什么动静。一切看皇上的意思。”

  “其实……”他起身,望向窗外,道,“姓韩的这手算盘,打得并不对。他只是想着既然自己没有机会再生育子嗣了,便也不能叫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爬到自己头上去。他想要挑拨着皇上疏远皇后,却阴错阳差,叫柳臻生了女儿出来。”他顿了一顿,又道,“且不说皇上肯信他多少,但就现下想就着皇后失势,能把老大扳下马来,叫咱们能坐收渔翁得利,倒是不错。”

  “那……端侍君……”

  “他是最了解事情始末的。皇上现下别扭着,心里也不好过。不过遮着掩着,叫外人看不出来罢了。”莫璃心里突然有些软软的,有些无可奈何地柔和了道,“说实话,若真叫她二人反目,两败俱伤,我还不舍得瞧着她伤心难过。”

  他看着冬儿瞧向自己的目光愈发不解,便忙着遮掩了接回原先的话题,笑了道,“论说这储君的爹,原本是无论如何也排不上容千青。然而也是奇怪,偏偏皇上就是喜欢老三。”

  “这喜好也当真是没得准的。”冬儿明白他的心意,陪笑道,“我原是以为咱们殿下是最出色的,聪明又懂事,连皇后都喜欢着呢。”

  莫璃随他这话却想起了什么,只嘱咐道,“冬儿,这些话你也别跟渊秀去说。”

  瞧着他应下,他不免叹了口气,心道:孩子,爹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爹一定要让你将来不用看着人家脸色行事,也不用费尽心思,去夺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午间。文源阁。

  “这是今年的恩科试题,你放过去。”颜莘指点着叫容千青递送文书。说话间想起了什么,看他一眼,却笑道,“拆不拆看都由着你。但若是今年考题再漏,瞧朕怎么收拾你。”

  容千青笑笑,一面接过,道,“臣侍再不敢了就是。”

  颜莘向后靠到椅背上,笑道,“你这么聪明。朕都担心,若是有朝一日,叫你学会了干政可怎么办。”

  容千青瞧着四下无人,只面不改色,笑了应道,“臣侍怎么可能会干政。臣侍……也不过就会在您身下伺候着的罢了。”

  颜莘也笑,却想起了什么事情,便从手头一堆杂乱的文卷中,寻出一件来,道,“这几日外面又递上了不少催着叫朕立太子的折子。”她不看他,语气一如平日的淡淡,只道,“你说说看。朕该立谁才好。”

  容千青一惊。转眼便意识到,眼前她这个问题,怕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考验。事情不仅涉关储君身份,更重要的是,她要探看自己对待皇后一事的看法。

  皇长女过继给皇后已经这么久了,她居然突然又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清楚自己立场,身为人臣,在事情尚未明朗的时候,既不能毫无主张,更是绝对不能在这件事上,违逆她心意。

  他略微沉吟了,笑了答道:“也不需羁于身份,只要是……您和皇后最喜欢的人,就行了。”

  颜莘闻言,忍不住竟笑出声来,只道了句“你呀。”

  容千青见自己说的话中了她意,便索性趁热打铁道,“臣侍其实也一直想和陛下提这个,您可记得那首《黄瓜台辞》?”

  见她皱眉思索着,他便提示了道,“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二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四摘抱蔓归。”

  原本是随意的问话,却到底变成了正事。颜莘笑了,道,“千青,你胆子不小。你这是在替皇后跟朕求情哪。”

  容千青躬身一礼,起身道,“臣侍……也盼着您跟皇后,早日琴瑟和谐。”

  颜莘点头,含笑道,“好孩子。就瞧着你这份心,朕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你好了。”

  晚间。凤栖宫。

  清泠的月光,将一院子的雪地渲成银色。偶有人从中走过,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惹了寂静中几丝清脆。殿内的数十盏灯火,将人影儿尽数销去,一片的通明澈亮。内外隔开了霜华冷重,寒意中,淡淡凄清。

  吟竹靠坐在泥金红绣毡枕上,阖了双目,静下心来,拈了一串儿菩提念珠,逐个儿在手里轮过。

  “郡主!”丹珍几乎是撞开的殿门,扑了进来。掩不住满脸激动地道,“皇上……皇上……就在外面……”

  正在默诵着《般若菠萝蜜多心经》的吟竹一愣,捻动着佛珠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

  颜莘叫凤栖宫的人迎了进门。丹珍忙着服侍着她坐下,一面叫人上茶取水。

  她不喝茶,也不要热水,只不错眼神儿地盯着自自己进门以来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吟竹。

  吟竹也是万万想不到她今晚会过来,一时竟怔住了,连丹珍的推搡都几乎感觉不到。

  他直觉知道她既肯过来,事情也该都结束了。激动欣喜之际,心里竟有几分莫名的苦涩。

  好半晌,他才恢复了些清明,却并不出声问安,只一沉膝,“扑通”一声,跪到地中央。

  屋子里一时寂静。留在屋里的丹珍、随颜莘来的若韵,也均是各自暗暗叹气。感慨之余,知趣地带了人,尽数退去。

  一时屋里仅剩二人。

  眼见他突然想了个透彻,颜莘倒是毫不意外,只和他一坐一跪,静静沉默。

  丹珍退出之前,顺手灭了些灯火。此时屋子里已不复先前的明亮,而是有些迷蒙的昏黄。灯下看人,烛光幽幽间,掩映着细腻朦胧。

  又是沉默很久,依旧是颜莘开口,缓缓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

  “我……”她顿了顿,却叹气道,“我也想着再也不进你这凤栖宫的门了。可总……管不住自己。”

  “你心里有话,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几次的当面冲突,教她多少有些悔意,话语间竟少见的自责,道,“我……也该问问的。我为什么不仔细问问。”

  吟竹不答话,只抬了头看她,眼里泪影流转。心里一时抽得紧紧的,是喜是怨,竟有些说不清。

  颜莘见他虽是不语,却不掩情绪波动。她想了想,便委屈道,“这次可是你过分了。持平而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那种话,教我体面何存?”

  吟竹听她语气一直都是嗔怪,却没有半分实心的埋怨,便咬咬嘴唇,膝行几步,靠近她身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是……我错了。”

  颜莘心疼他膝盖痛楚,忙拉他起身,扶他坐到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上。她又替他掸了掸衣襟,自己却不坐,只弯腰看他,笑了道,“从没瞧见你哭的。眼下叫人看见,定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表哥,”她屈膝伏身,只扶了他膝,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一字一句涩道,“你还有什么怕的。万事都有我做主。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夫君。”

  这话一出,吟竹便再也压不住心里酸楚,细碎的泪珠儿眼瞅着便一道一道柔柔滑落。待她起身,他便索性双手挽上她腰,伏在她身上,几乎要痛哭失声。

  颜莘不动。待他缓和了一些,才开口,无奈道,“你呀,逢事总要做绝。苛刻待我也就算了,连对自己,都不肯留半点儿余地。”

  “嫌我多事么。”吟竹抹干眼泪,便早已又是与先前一般无二的犀利,道,“难道不知道古有明训,谀我者仇,讽我者亲?”

  “强辩。”颜莘侧目,却不掩笑意。柔声道,“好,好,怕了你了。日后无论你如何生事,我也再不敢和你吵了。”

  “不过,”她语意一转,笑意盈盈道,“既是知道错了,按规矩就该受罚。你做皇后的,自己说罢,跟我顶撞,该如何罚。”

  “还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吟竹已知她意,声音轻巧。

  颜莘笑笑,伸出手去,一指轻抚他眼际。替他略拭了泪痕,又辗转入他唇间。待他刚要张嘴含进,却又向后略缩,示意不要。

  吟竹领会,也笑,却起身,将她挽在怀里,由着她手指流连在自己唇齿之间。末了见她停了,才咬了她手指,在嘴里细细品味。

  “多久没给我了。都想死了。”颜莘一面说着,一面探手去解他左侧衣襟上的几枚明黄色的盘龙套扣。奈何那扣环儿的确有些紧,她又是只用一手,试了两次,却一个也没拆开。便只扁了扁嘴,略向后回退身子,撤下手去。

  吟竹知她故意撒娇。她眼里的欲望,他看得清楚。便连忙随身过去,一面在她额上脸上轻轻落吻,一面却从她肩上撤下双手,快速地将自己左襟上的盘扣尽数解开,之后错开左右襟,袒出身前肌肤来。

  颜莘满意笑笑,再度抬手,却是从他唇边、颈上、前胸一路抚了下去。中间仅在他喉下略微停留,刻意体会骨肉间的钝感。随即向下,探了一指,入他腰间。

  吟竹早已吻在她唇上,欲望强烈得不舍得离开。错乱中却不忘宽开自己腰带,引着她手一路向下,激起急切的颤抖与喘息。

  颜莘手上并不停止动作,在他大腿内侧四处流连,用指尖儿轻轻拢、抹、挑、拈。嘴上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他的霸道中强行躲出来,只笑弯了一泓秋水,道,“说实话。想没想我。”

  “想死了。”吟竹恨声道。再也抑不住火,一把将她抱起,几乎是直直摔上榻去。他自己也扑过去,不知是爱意浓、还是恨意盛,只用唇抵死去吻。唇齿间纠缠了良久,直到快喘不上气,才肯略分离。

  饶是锦衾绣被柔软温暖,颜莘叫他刚才那一摔,也撞得多少有点儿难受。此时便觉得他有些粗鲁,只皱眉道,“反了你了。”

  吟竹心知她并非生气,便索性一手擒了她腕,道,“就是反了。又怎么了。”

  “你不是说永远不再踏进我门一步么。谁叫你先食言,主动送上门的。”他看着她憋不住笑了,又接口道。

  “记仇儿。”颜莘略抬了半身儿,凑近他耳边,笑了评价道。一面却并不反抗,只由着他替自己折腾衣衫。

  待二人中间再无阻隔,吟竹在她颈间一吻,随即便是一个挺身。

  颜莘倒抽了一口冷气,竟本能回手甩出一掌。她从未受过这等痛楚,一时竟有些恼了,只怨道,“你弄疼我了。”

  吟竹笑笑。他虽是从未挨过她巴掌,此时不顾一切,竟毫不在意。他不顾脸上的火辣,躲也不躲,更不答话,只在她唇齿之间又是一记长吻,待抽身出来,随即又是一送。

  这动作之间,颜莘已知他是故意。她有些哭笑不得,只咬了牙,缓了口气,才道,“成心报复我是不是。”

  吟竹这才温柔了动作,转而落吻在她耳际,呢喃道,“你瞧……我还不是……只敢这般报复呢……”

  颜莘也笑,闭目回应。

  灯影流转之中,窃窃人语。故情全起,旧事依稀。

  相思回望,沉沦忘情。情丝纠结中,你永生篆刻于我的心底。

  偏生我是固执的人。不论良辰美景,不论情劫离歌,都注定要走进你前世今生的记忆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itxt.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itxt.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