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花白桔红叠怅惆1_帝宫岁记(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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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花白桔红叠怅惆1

  万寿节当夜,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然而早上醒来的时候,雪却适时的停了。

  文源阁外殿的大门发出轻浅的“吱”的一声,缓缓被人推开。颜莘披了厚厚的白貂皮裘,迈步踱出了殿门口,看漫天遍地的清澈积雪。只觉得寒流清漾,阳光透心的沁凉。

  这雪一来就下得极大,天地间一片无边无际的白。雪后又极寒,冻雪将院子里的原本就十分疏然的树枝,拖垂的逶迤而下,雕砌玉琢一般精致。

  这白得耀眼的涤濯,慵懒却又无畏,含蓄而又奔放。在再无异色的干净轻灵中,铺展了说不出来的豪爽,在人心中恣意地回荡。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晨起清新的空气,难得有些遗憾地冲一旁候着的宫侍笑了道,“都扫了吧。”

  这些日子,真是难得叫她舒坦了一段时间。

  入冬以来,她接连下了两道蠲免的谕旨,给全国免了一年的徭役和两年的租税。并定下了“盛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的国策。

  她在位已有九年。九年的殚精竭虑之中,重用贤臣,整肃条章,改革旧弊,兴复制度。至嘉平九年十一月,比至嘉平初年,仓廪富实,疆土拓展,道德潜移默化,人民心悦诚服。朝廷的恩典和威望,也使得四夷远远前来朝贡。

  如今她再次蠲赋,却早已是四平八稳,不再比当年的铤而走险。

  这道诏书一下,也是全国欢动,满朝盛赞,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这万寿节,也就是她的寿诞。朝廷依旧例,停朝三日,举国欢庆。

  而昨夜宫里的晚宴,她更是心情舒畅,对诸人一杯接一杯的敬酒一概来者不拒,兴致好得不行。

  这后宫里最大的喜事,自然是不知哪位侍君又给皇帝添了小殿下。而韩嫣有了身孕,也多少算是给她的好心情锦上添花,叫她喜上加喜了。

  然而韩嫣的年纪小,又没有什么育儿的经验,便连是不能多跑多动、过度劳累的道理也不大懂得。

  颜莘倒还没什么的,只是费了吟竹上心,不仅将他身周伺候的人都换了踏实可靠的,还接连派了好几拨儿自己曾经使唤过的有经验的人过去服侍了。

  另一桩喜事,也教好些人,总算是妥贴了心意。

  大理评事乐华的正夫夏日里就过世了。经不住莫璃的一再劝说,颜莘终于同意了将宜芳公主下降,给乐华续弦。

  颜友亦跪在那里,接了前方传旨的宫侍手里金黄缎锦的圣旨。轻轻展开,上面“嘉平宸翰”的御印,明晃晃地刺疼了他的眼。

  曾经洒尽了清泪,怨尽了苍天。奈何天之骄子,却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

  如今她终于默许,教他还未起身,便已泪水满襟。

  虽然这不合颜莘的意思,她却再也不想只得自己亲弟怨恨。毕竟婚姻的不如意,几乎苦尽了他前半生。

  而这些日子身边发生的一切,也终于教她做了让步,圆了他的心愿,也算是偿了自己的心愿。

  公主出嫁,自然不能是通常的排场。敕命礼部资送的彩礼,也早已逾过先前他嫁乐杨的规模。而赐封的九百户食邑,也几乎是接近了燕郡公主的户封。

  玉辂飞檐,金铃珠珰,宫里驶出的出嫁的喜车,车身缀满了金玉的配饰。那四角腾空欲飞的彩凤,口衔五彩,飘飘然欲冲天而去。

  他不记得别的。只知道那一日阳光直射了下来,温暖的像是要渗入人的心里去了。

  另一个人的悲欢,却又在默默地上演。

  温敢言被昭罪赐死的第二日,温棠便褪了官服,进宫请罪。

  依温敢言的罪状,他一族的人都要受到牵连。然而颜莘终究是惜才心切,仅仅谈了半日,便不仅免了他全族的罪过,还将温棠升任至秘书监,兼任吏部选事。

  朝廷历年的积习,官员在处理事务时,往往只是往上禀报,摇摆不定,却并不能明断。有的更是担心被参奏弹劾,即便是案卷审理清楚了,也依旧压在那里,不作处理。

  做太子时,颜莘就最看不惯这种互相姑息、遇事只求掩盖弥合的官场习气,而即位后,便更是一直在考虑着量才授官。

  温棠是郡守出身,遇到应当弹劾举报的事情,从不回避,不仅敢于触她逆鳞,直言谏劝,有时更是敢当面指出她的过失。

  而颜莘即便当场恼火万分,却也终究明白她素质公平,品行正直,是值得一用的重臣。

  她对她格外倚重,也总是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在。

  毕竟温敢言的事情,最终她也明白得过来,以往的过失,究竟属谁。

  而柳臻,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真真是敛去了性子,再也不会在她面前顽皮吵闹,无事生非。偶尔在她身旁呆着,也只会乖乖地或坐或站,沉静地陪着,小心地考虑她的需要,只是偶尔抬头,轻浅一笑。

  她再也不需要像先前那样骄纵他,他也早已没有了满腹的骄气,一身的乖张。只是像那样一个乖巧的孩子,会尊重别人的想法,体贴别人的心意。

  一点儿都不像洛谨那样,骄傲又固执。

  洛谨……她愣了愣,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

  他一支舞,舞姿优雅,体态轻盈,在她的万寿节晚宴上,痴醉了一席的人。

  即便是外行人,也一眼便看得出,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翩翩起舞时,如有风至,必随风舞;若遇香薰,可随香浮。

  这才叫人想起,这便是曾经的“苏合之宝”。

  其实颜莘也早已有数。洛谨虽是蛮夷小国出身,但却自内而外的灵透气息,兼了一身叫人颇为称赞的绝艺。

  他懂得赏鉴字画古玩,有很高的水平。鉴识之精,也常常叫好些人自叹弗如。

  他还知道好些天文地理之类的精巧之术,虽然有些一知半解,可那副好学的态度却叫人十分欣赏。有时候颜莘看着他坐在那里,一脸认真地画爻卜算,便是笑得不行。

  昨晚晚宴之后。抚远阁里……

  她记得自己笑了笑,重重地吻在他唇上。

  洛谨没有避开,谨慎地承受了她的柔软和温热。然而他并没有欲拒还迎,只是淡淡的表情,没有抵抗,也没有迎合。

  她只几下辗转,便看得出他一肚子的不情愿。她心里几分冷笑,便要将嘴里含着的物事递了出去。

  然而在送到舌尖的那一霎那,她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丝不忍。

  他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娇花嫩蕾一般地被父母宠在掌心里。而昭珠那含着几分担忧的神情又映在她眼前。她情知这药一送过去,便有可能会毁了他一辈子。

  她睁开眼,又看了他一眼。

  然而映在眼里的那副神情却一下子将她的心激到了冰点。虽然是在闭目,却没有丝毫享受,只有满脸的倔强和不情愿。

  眼见别扭之极,她便再没半分犹豫,迅速地从舌尖上,将那药递了过去。

  洛谨只觉得嘴里一阵沁凉,心里便是一惊。

  虽然他不知道她递过来的是什么,却大略明白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所以第一反应便是有些抵触。只是面前这人这般接近,呼吸相闻,而自己又实在不敢违拗她的意思,即便是□□,也不得不吃。

  他只得将那东西在嘴里转了半圈,强行咽了下去。只觉得喉中那物所到之处,一片凉香。

  她清楚地知他心念,见他喉间一动,便知是他已咽下。一阵酒后的热意上泛,她心里几分悔意的同时,竟抑不住地兴奋。便索性直接将他压下,俯身上去又是一阵亲吻。

  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枝花样尽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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